北肆就这样靠在黑漆漆的墙面上，一双松绿色的宝石眼泛着幽幽的寒光。
身上自己割出来的伤口上面的血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自动止血
他早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是天生的怪物。
北肆手上还是拿着那把陪了他很久的刀。
模样不浮夸，连上面的纹路都浅了一点。
北肆很少用它杀人，但是沾满他自己的血液。
北肆眼睛合上
他好累呀
反正快要结束了
北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污的一身，还有拖着的半条腿。
啧
不想一个人
……
周江回来了M洲的第二天
是个大晴天
芬尼安家族的佣人安安静静给他送上早餐，而平时在对面的人却迟迟不出现。
奥利也没出现
周江用完饭
随便找了一个人，“北肆呢？”
那人一时间被问住了，还在想“北肆”这个名字是谁。
周江改了称呼，“你们家主。”
那人努力把自己的绷紧的脸松下来，不至于太冷硬的对这位被家主带过来的少年。
“我不知道，或许您应该找奥利先生问一下，我帮您叫他过来。”
“不用了。”
周江把衣帽间顺过来的黑色帽子戴在头上，压了压帽檐。
“和你们家主说一声，我走了。”
“还有，让他别来找我，没必要。”
他还想拦着，那人转过头来，眼镜被随意取下，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正对着周江的那人不动了，神情恍惚，没有在拦住，只是眼睛无神的看着那人走。
周江看着很高的城墙，没什么犹豫，退了几步。
避开右手，利落翻墙出去。
来时众人皆知，去时只她一人。
大风吹散了她的背影，她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周江叫了骆临骄过来，淡着声吩咐，“从彼岸调点人过来，还有鹿清清明天过来，安排好她。”
“晚上送我回老疯子那里。”
骆临骄脸色出奇的差，有点不赞同，“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休息。”
几个小时的飞机往返，还有高强度的针灸手术。
现在她应该休息，而不是再管着一些不相干的闲事。
周江只是很平静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骆临骄。”
“我要的是服从，不是干涉。”
骆临骄脸色很难看，简直比他那时候知道要给这人打二十年工的脸色还要难看百倍。
他就多余开口
“是，祖宗。”
骆临骄最后看了一下坐进车里的周江，把空调调高了一点。
后面的靠枕被他不动声色丢了过去
他有点脾气，不多。
他心里骂骂咧咧去干活了
踢了一脚给外面的人，“换一辆车坐，看好里面的祖宗，记得吃饭。”
外面的人被踢的不明不白，委委屈屈的开口，“骆老大，你别拿我撒气。”
骆临骄冷冷一笑，“下次回北洲陪我练练。”
那人给了个讨好的表情，“骆老大，我这小胳膊小腿就不和你打了。”
“我上车我上车 ”
惹不起，我躲得起。
……
周江回去的时候明显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她没什么意外，安安分分给他们扮演好实验体。
隔着透明玻璃
周江再次看见老疯子
他明显比以前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连眼角的皱纹都好像淡去了不少。
看来是研究出点奥秘出来了
周江知道什么东西最能勾起老疯子的兴趣，做局做局，没有筹码怎么可以？
而作为最诱人的筹码，周江只是和往常一样安静的，乖巧的坐在那里。没有人会知道，这人是来送他们所有人下地狱的人。
“把她带出来。”
后面的人有点不确定，“可是里面的人很没有经过其他实验。”
博士温和的摇摇头，“可我现在需要她。”
去完成世界上最伟大的实验
“乖孩子，我今天带走她。”
外面有人把她带走，像是个被打包的严严实实的货物，不知道往手臂里打了点什么东西，周江歪着头，顺从的倒了过去，被人蒙着脸套着头。
外面的人有点可惜，转念一想，他们也不是一定要这个人，给了就给出来。
实验体而已
他们殷勤的凑了上去，把自己最新的成果给那个人看。
在世人眼里不受认可有违人伦的实验，通通是被人认可的。
他们会得到博士的褒奖的
他们的眼神狂热
博士也如他们所愿，弯着唇角夸他们每一个人。
“人狼实验很有创意，或许下次你能做出来给你那位不识货导师看看。”
肯定会很好玩
“狗的基因确实比人好了不少，植入神经而已，人总是会战胜兽性的，他们会成为更好的人类的。”
最后他终于不耐烦了，“我该回去了，乖孩子们。”
……
摇摇晃晃的山路颠簸的人要死
车上两个人寸步不离看着周江
周江知道，她现在去的该是老疯子的大本营，也是她的最终目标。
最外面的那些小儿科都不是老疯子的手笔，只是一些恰好的挡刀。
层层叠叠的山路会化作地图上的红点缓慢行走，周江的眼镜被人摘下来，还好她滴了两滴眼药水，也可以撑个几天，眼镜被人随意的丢在荒山野岭。
车上的几个人就好像是被人调好的精密仪器一样，没人说话，只是一板一眼的开车，和看着周江。
气氛压抑逼仄
周江重新回到一间暗室里
周江睁开眼，然后笑了出来。
老疯子，不长记性啊。
周江对这个地方算是熟悉
墙上的白灯会在她想睡的时候亮起，这里有的是老鼠蟑螂爬虫，连这里面随便燃起来一缕缕不知名的味道，都会让人神经衰弱。
十足的驯化人的好地方
曾经五个人靠的地方如今只有她一个人靠
难怪难过
她找了这么久，只是在故地而已。
周江摸了摸湿气重重的土地，或者说，只是故地的下面而已。
或许，她当时留的东西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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