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紧自己的心口,被累积压抑的痛苦如同沉寂的火山爆发,巨大的冲击力,让温确难以承受,他无法呼吸,身体无力的从椅子上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痛苦似乎要在他的身体里炸开,将他的躯体炸的四分五裂。
他呜咽,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那颗伤痕累累、枯竭死亡的心,看到了自己不停喧嚣囚困的真实灵魂,揭开心上反复凝结的伤痂,他窥见了他对白悦宁密密麻麻的爱。
过往的一切,那些温情的时刻,那些他为白悦宁暗自神伤的回忆,那些他小心翼翼压制的爱意全部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进入脑海。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是……也什么都晚了。
白悦宁走了,离开了,她死了,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她再也不会叫他哥哥,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颜,闻不到她身上浅淡的花香。
血泪从眼眶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温确捂脸,他低声怒吼,如同深陷泥潭的困兽,压抑、绝望。
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在被篡改的虚假记忆里,生活了两年。
痛苦,无尽的痛苦,甚至痛苦这两个字都太轻,不足以来形容温确此时此刻的感受,温确恍恍惚惚的想,他好像也已经死了。
白悦宁的遗体被送回江城,曾经安静却鲜活的姑娘如今成了一具灰白干枯的尸体,白父白母伤心欲绝。
站在棺椁旁,白母满头的白发,目光空洞呆滞的看着里面睡着的人,她歪了歪头,眼神迷茫,像是不认识里面的人。
她轻轻说“这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很乖,很漂亮的,她、她会跳舞,她跳舞可好看了,她很瘦,但不是这么瘦,她最喜欢和我撒娇了,她会叫我妈妈……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可眼前的人面容安静,形同枯槁,像是干巴的树枝,浑身都是渗人的凉气,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和记忆中那明亮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白母语无伦次,她无措的看向周围的人,嘴角极力的迁扯出难看的笑容,她想去否认,想去求证,可是众人难过,不忍回避的神态,和白父发红的眼睛,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还是不死心,呆呆呢喃:
“所以……她不是宁宁对不对?”
“我的宁宁,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才二十五岁啊”
二十五岁,好短的一生,白母踉跄的倒下时,她恍惚听到了二十五年前产房里传来的那一声婴儿的啼哭。
她日夜祈求的得来的孩子,原来老天只允许她拥有她二十五年。
白悦宁下葬的那一天,细雨绵绵,阴沉的乌云是一个巨大的棺盖,墓碑前悼念的人群是被压在棺盖下活人死去一半的灵魂,是陪葬品,是遗物,是发灰的回忆录。
温确远远的看着,他不敢凑近,不敢出现,他胆怯,他害怕,他没有资格,他静静的站在雨幕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冲刷不掉他眼中的哀戚,他浑身湿透,沉寂的像是一块矗立在墓园的墓碑。
他望着白悦宁墓碑的方向,失神的想,她恨不恨他?疼不疼?
听人说,她严重抑郁,被病痛反复折磨,于是她选择了吞药自杀,死前身边有一个烧的差不多的日记本。
没有人知道那个日记本里是什么,也没人知道死前的最后一刻,白悦宁在想什么。
她是觉得解脱了?还是觉得痛苦?
温确浑浑噩噩的想,反反复复的思考,他无时无刻不被心中痛苦、懊悔撕扯着,他开始频繁的走神,频繁的做梦,梦到以前,白悦宁第一次穿上芭蕾演出服,站在他面前转圈圈,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梦到他被学业和家族责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白悦宁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侧,眼里全是对他的心疼,她说,没关系的,阿确哥哥不用那么努力,在宁宁心里你也是最厉害的。
梦到白悦宁去集训,她将几盆铃兰花交到他手里,道,阿确哥哥要好好照顾它们哦。
……
温确梦到好多好多,梦到最后是他与白悦宁的最后一面,她说“祝你幸福”
这句话,如今听起来,像是一种诅咒。
他早就不幸福了。
温确醒来,一切成空,所有美好的回忆烟消云散,而他要清醒的面对着这个没有白悦宁的世界,还有……也要离他而去的温玉。
荣峰倒闭,钱序自杀。
那个懦弱没有担当的男人,丢下了温玉,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追债的债主,温确花了好大的力气,不惜让盛海大出血,才平息了荣峰的烂摊子。
温确以为只要替钱序还完债务,把温玉带走,藏起来,保护起来就没事了,可是温玉早产又难产。
那么活泼阳光,叽叽喳喳的温玉,也变得安静了,她躺在床上,憔悴、瘦弱,勉强的留着一口气,温确脚步沉重的走到病床前,他温柔的伸手替温玉捋着耳边的发,他说“是一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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