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只有上官燕舞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以及伤口处那丝丝缕缕、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黑气在微弱星光下无声弥漫。
***
客栈废墟,焦糊与血腥的气息如同粘稠的蛛网,缠绕着每一寸空间。
杜莺歌站在那片狼藉之上,华贵的衣裙沾满污秽,却掩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暴戾杀意。她面前,跪着那名侥幸逃脱、带伤逃回的护卫——黄天越留下的最后一名活口。
这汉子浑身浴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还在汩汩冒着血沫,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如同濒死的孤狼,死死瞪着杜莺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说!” 杜莺歌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冰锥刮过骨头,“那个灰衣人,什么来历?他带着上官燕舞,往哪个方向去了?” 她的耐心早已耗尽,若不是需要线索,这护卫早已被她碎尸万段。
护卫汉子咧开满是血沫的嘴,发出嗬嗬的惨笑:“贱…贱人…你…休想…从老子…嘴里…掏出…半个字!”
“骨头倒是硬。” 杜莺歌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残忍。她缓缓抬起那只中毒后指尖依旧残留乌黑的右手,五指纤纤如玉,此刻却如同索命的鬼爪。她指尖微动,一股阴柔却狠辣无比的内力瞬间凝聚。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杜莺歌的脚尖,快如闪电般踢在护卫汉子那条扭曲的断臂上!本就断裂的骨头被这股力量再次狠狠碾碎!
“呃啊——!” 护卫汉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崩碎,却硬是没再吐出一个求饶的字。
“说!” 杜莺歌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脚尖再次抬起,悬在那条彻底废掉、只剩皮肉相连的断臂上方,只要落下,便是彻底碾碎!
护卫汉子疼得浑身痉挛,眼神涣散,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就在杜莺歌的脚尖即将再次落下时,他涣散的目光似乎无意中瞥见了杜莺歌那只乌黑的指尖。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剧痛混乱的脑海!客栈房间里…上官姑娘剧毒爆发时…似乎…似乎就是这只手抓了她…然后…然后这贱人就被毒伤了?!
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燃起!反正活不了!死也要咬下这毒妇一块肉!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嘲讽和报复的快意:“灰…灰衣人…哈哈…你…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他…会带着…上官姑娘…远走高飞…让你…让你这毒妇…一辈子…也…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故意停顿,看着杜莺歌眼中暴涨的怒火,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最后的、如同诅咒般的话语:“还…还有…你…你手上的毒…解不了吧?哈哈…那是…那是黄大侠…留…留给你的…报应…你…你就等着…毒发…烂手…烂心…烂…烂…肠…肚…”
话音未落,杜莺歌眼中杀机爆射!悬着的脚尖带着雷霆万钧的狠厉,狠狠跺下!
“噗嗤!”
血肉骨骼被彻底碾碎的闷响!
护卫汉子最后的话语戛然而止,头颅猛地一歪,脸上凝固着那狰狞的、充满报复快意的笑容,彻底没了声息。鲜血混合着碎裂的骨肉,在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
杜莺歌胸口剧烈起伏,绝美的脸庞因暴怒而扭曲变形,桃花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护卫临死前的诅咒,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更钻进了她的心里!尤其是那句“黄大侠留给你的报应”和“毒发烂手烂心”,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她最敏感的神经上!
她猛地抬起那只中毒的右手,看着乌黑的指尖。那股阴寒的麻痹感似乎更重了,每一次心跳,都隐隐传来一丝刺痛!护卫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中回荡!难道…难道这毒真的无解?真的是黄天越留下的后手?不!不可能!那灰衣人…上官燕舞…她一定要找到他们!把那东西拿到手!把这该死的毒逼出来!
“搜!给我一寸一寸地搜!翻遍方圆百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杜莺歌对着黑暗中如同幽灵般浮现的几个黑衣人影,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刺耳,“尤其是北边那片乱石岗!给我重点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我要活的!我要亲手把那贱人千刀万剐!”
黑衣人躬身领命,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杜莺歌独自站在尸体旁,夜风吹拂着她染血的裙摆,带来刺骨的寒意。她低头看着自己乌黑的指尖,又看看地上护卫那张凝固着嘲讽笑容的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和隐隐的不安在心头交织翻腾。
***
寒潭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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