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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坚硬、光滑的触感取代了污浊的毒水。
杜莺歌重重地摔落在某种金属质地的地面上,护体的粉色光华在穿越漩涡的瞬间就已彻底溃散。巨大的冲击和强行穿越空间通道的反噬,让她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忍剧痛,第一时间撑起身体,目光如电扫向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幽暗、充满了非自然造物感的通道。地面、墙壁、穹顶,都由一种哑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灰色金属构成,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空气冰冷干燥,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机油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尘埃的气息。通道两侧的金属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幽蓝或惨白光芒的、非金非石的奇异晶体,勉强照亮了通道。光芒冰冷,毫无温度,映照着金属表面复杂而规律的几何凹槽纹路,透着一股冰冷、精密、非人的氛围。
没有枯木泽的腐朽,没有毒瘴的腥甜,只有死寂和令人心悸的陌生。
“咳咳…” 杜莺歌喘息着,立刻查看被自己力量裹挟带入的四人。
梁卉依旧昏迷在粉色光晕残留的包裹中,气息微弱但平稳。柳青被她紧紧护在怀里,心口和眉心的紫芒稳定依旧。
上官燕舞躺在不远处,气息虽然微弱,却比之前更加平稳悠长,周身那层温润的翠绿光晕稳定地弥漫着,似乎并未受到空间穿越的太大影响。她沉睡的面容安宁,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梦境。
杜莺歌的目光最后落在黄天越身上。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身上恐怖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心口那层紫绿守护光晕,在爆发出最后一点意志冲击后,光芒已彻底熄灭,只剩下极其微弱的、近乎无形的联系,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缕青烟,极其顽强地维系着,将他和上官燕舞的灵脉生机隐隐相连。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如同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绝。方才那一下食指的颤动,也再无踪迹,仿佛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杜莺歌探出手指,极其小心地搭在他的腕脉上。指尖传来的脉象,枯竭、混乱、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如同即将干涸的溪流渗入无边的沙漠。唯有在那脉象的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磐石般坚韧的意念,死死地锚定着,不肯消散。
“命悬一线…全凭一口气吊着…” 杜莺歌收回手,桃花眼中神色复杂。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守护意志,几乎耗尽了他最后残存的所有。现在,他就像一个彻底破碎的琉璃盏,仅靠一丝执念粘合着,随时可能彻底崩碎。能不能熬过来,真的只能看天意和他自身那点不肯熄灭的星火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金属气息让她精神一振。当务之急是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否安全。她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通道向前后延伸,幽深不知通往何处,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那些散发着微光的晶体。
“此地…绝非善地。” 杜莺歌心中警兆暗生。这冰冷精密的造物风格,与枯木泽的蛮荒原始格格不入,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她走到通道墙壁边,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粉色真元,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暗灰色的金属。
触手冰冷坚硬,真元探入,如同石沉大海,被瞬间吸收、湮灭!墙壁上那些复杂的几何凹槽纹路,在真元触碰的瞬间,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幽蓝光芒一闪而逝。
“禁绝能量?吸收探测?” 杜莺歌脸色微变。这墙壁的材质和附着的阵法(或者说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技术),竟能如此霸道地隔绝和吸收外界能量探测!
就在这时——
“嗯…”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的呻吟,从旁边传来。
杜莺歌霍然转头。
只见一直昏迷的梁卉,眼睫剧烈颤动了几下,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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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光滑、坚硬的触感。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骨髓。
欧阳晓晓的意识,在无尽的混乱、剧痛与冰冷的吞噬感中,如同沉在墨绿毒浆的底部。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被一种冰冷粘稠、带着纯粹“毒”之本源意志的力量侵蚀、同化。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被一层蠕动、散发着阴戾饥饿感的墨绿胶质彻底覆盖,如同一条寄生在身上的毒蟒。
“…清除程序…失败…目标…逃逸…启动…全域扫描…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冰冷的金属合成音,如同跗骨之蛆,断断续续地刺入她混乱的识海。
逃…必须逃出去…不能被抓住…不能被那东西彻底吞噬…
残存的、属于“欧阳晓晓”的意念碎片,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在寄生“源质”的疯狂侵蚀和实验室警报的压迫下,艰难地闪烁着。这意念驱动着她残破的身体,在冰冷、布满复杂管道的金属维修通道内,如同受伤的毒虫,跌跌撞撞地向前爬行。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体内那强行融合、依旧冲突不休的冰寒毒力与“源质”能量,带来深入灵魂的剧痛。覆盖墨绿胶质的左臂拖在地上,发出粘腻的摩擦声,在光滑的金属地面留下一道墨绿色的、带着强烈腐蚀痕迹的粘液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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