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活人气息。”上官燕舞低声道,流风剑已然半出鞘,剑气含而不发。
“找…找地方…给黄大哥…重新处理伤口…”梁卉伏在杜莺歌背上,虚弱但焦急地说道。黄天越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在恶化,气息越来越弱。
黄天越在一处相对完整、由石头垒砌、门口同样悬挂着一盏七星引路灯的房屋前停下脚步。他拄着剑,喘息粗重,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扇半掩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木门。
“莺歌,探路。”上官燕舞示意。
杜莺歌放下梁卉,持剑上前,用剑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扇半掩的木门完全推开。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内一片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借着门外灯笼透入的昏黄光线,隐约可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缺腿的破桌和几块散乱的石头。
“安全。”杜莺歌仔细探查后,低声道。
众人迅速进入屋内,关上破败的木门,总算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彻骨的寒意。杜莺歌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扶着黄天越靠墙坐下。梁卉顾不上自身虚弱,立刻扑到黄天越身边,颤抖着手解开他肩头那已被毒血完全浸透的包扎。
伤口暴露出来,触目惊心!原本灰败的死气范围已扩散至拳头大小,边缘皮肉呈现出一种腐败的青黑色,不断渗出粘稠腥臭的青黑色液体。那层赤阳断玉膏形成的金红色硬痂,多处崩裂,如同碎裂的琉璃覆盖在火山口上。
“封印…快压不住了!”梁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手忙脚乱地重新施针、敷药,但银针落下,那死气只是微微波动,便又顽固地盘踞,甚至隐隐有反噬金针的趋势!赤阳断玉膏涂抹上去,反应微弱,几乎无法再有效灼烧阴毒!
“毒气已深入骨髓…药力…快不够了…”梁卉绝望地看着自己迅速消耗的药膏和银针,又看看黄天越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和紧闭的双眼,巨大的无力感将她淹没。十二个时辰的时限,在连番的激战和强行出手下,已被急剧压缩!照此下去,恐怕连黎明都撑不到!
杜莺歌持剑守在门边,听着梁卉绝望的低语,看着黄天越垂危的模样,又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因肩头毒伤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欧阳晓晓,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猛地转身,长剑刷地指向欧阳晓晓,厉声喝道:“都是你!若非你偷药惹祸,若非你这累赘!黄大哥何至于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灯笼又是怎么回事?!你和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关系?!再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替黄大哥清除你这祸害!”
冰冷的剑锋距离欧阳晓晓的咽喉不过寸许!杀意凛然!
欧阳晓晓吓得浑身剧颤,眼泪汹涌而出,她拼命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灯笼…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我…我…”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肩头的剧痛让她几乎崩溃。
“莺歌!”上官燕舞低喝一声,虽同样对欧阳晓晓充满怒火,但此刻内讧只会让情况更糟。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压制剧毒、气息微弱的黄天越,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此刻竟爆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死死盯住房梁上方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
“房上…有人!”他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哗啦!
房顶一处早已腐朽的破洞猛地碎裂!一道瘦小、迅捷如鬼魅的身影,如同狸猫般倒挂而下!他的目标并非黄天越或上官燕舞,而是——正在给黄天越处理伤口的梁卉!
一只干枯、覆盖着鳞片般老茧、指甲尖锐如钩的手,带着一股腥风,快如闪电般抓向梁卉的后颈!指风凌厉,蕴含阴毒劲力!
这偷袭来得太快、太诡异!梁卉背对着破洞,毫无防备!杜莺歌的剑还指着欧阳晓晓!上官燕舞虽反应极快,流风剑瞬间出鞘刺向那身影,但角度已失,眼看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斜刺里猛地撞向梁卉!
是欧阳晓晓!
她在黄天越出声示警的瞬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不顾咽喉前的剑锋和肩头的剧痛,整个人合身扑出,狠狠撞在梁卉身上!
嘭!
梁卉被她撞得向前扑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抓!那干枯的鬼爪擦着梁卉的发梢掠过,带起几缕断发!
而欧阳晓晓,则因这全力一扑,身体完全暴露在那鬼爪之下!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
那干枯如鬼爪的五指,狠狠抓在了欧阳晓晓的后背上!瞬间撕裂了她单薄的衣衫,在她光洁的背脊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血痕!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呃啊——!”欧阳晓晓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被这股巨力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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