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锁链…”梁卉喃喃道,眼中充满了震撼,“圣果之力…不仅重塑生机,更将这熔金同化的危机,转化为了守护他的力量?!”
就在这时!
“咳咳…”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响起。
黄天越,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却不再是无神的空洞。疲惫、虚弱如同厚重的帷幕笼罩着他,但在这疲惫深处,一点锐利如初、历经生死淬炼后更加沉凝的光芒,如同拨开乌云的寒星,骤然亮起!他有些茫然地转动眼珠,视线掠过上方溶洞高耸黑暗的穹顶,掠过圣树燃烧的枝叶,最后定格在身边那张写满了狂喜、泪水和无尽担忧的绝美容颜上。
“…燕…舞…”他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清晰地吐出了她的名字。
上官燕舞的泪水瞬间决堤!她猛地俯下身,紧紧抱住他依旧冰冷却已不再僵硬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渡给他。“我在!我在!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哽咽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
杜莺歌也长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梁卉抹去脸上的泪水,强撑着疲惫,立刻上前检查黄天越的脉搏和伤口。“脉象虽弱,但生机稳固!伤口在圣果之力下正在快速愈合!左臂…这‘生机锁链’的烙印…奇妙!太奇妙了!它似乎完美平衡了熔金之气与血肉之躯!黄大侠,你现在感觉如何?能动吗?”
黄天越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覆盖着淡淡暗金火焰纹路的左手五指,虽然依旧沉重麻木,传来阵阵如同针扎蚁噬般的细微痛楚和灼热感,但…确实能动了!他艰难地抬起右手,轻轻抚上伏在自己胸前、肩膀仍在微微颤抖的上官燕舞的后背。
“还…死不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却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他的沉稳力量,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淡淡调侃。
巨大的喜悦稍稍平复,梁卉的目光立刻转向旁边昏迷不醒的欧阳晓晓。圣果成熟时爆发的磅礴生机,似乎也对她有所滋养,她后背伤口的溃烂趋势被遏制,脸色不再那么死灰,但气息依旧微弱如游丝,臂上的烙印光芒也黯淡下去。
“晓晓姑娘…”梁卉眼中满是忧虑,“她的生机被强行激发透支…圣果之力似乎…并未直接惠及她…”
黄天越的目光也落在欧阳晓晓苍白的脸上,看着那依旧狰狞的伤口和黯淡的烙印,眼神复杂。昏迷前那惊鸿一瞥,她掷出渡厄神针引开怪物的决绝,还有此刻她体内那维系了自己一线生机的神秘力量…所有的谜团与亏欠,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必须活着。”黄天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就在这时!
一直负责警戒的杜莺歌,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翻滚的熔浆和对岸幽深的黑暗,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在溶洞西侧,远离铁索桥的一片陡峭石壁下方,靠近翻滚熔浆的边缘,那里的暗红色粘稠液体似乎被某种力量排开,露出下方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水面之下,隐约可见一个被水流冲刷得异常光滑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微弱却持续的水流,正从洞口中涌出,汇入翻滚的熔浆血池,带来一丝与灼热血腥格格不入的、清冽的水汽!
更关键的是,在那个洞口边缘光滑的石壁上,赫然刻着一个清晰的符号——三道扭曲交错的爪痕!与之前所有地方出现的标记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爪痕符号的指向,并非任何方向,而是直直地指向那个水下洞口!
“水下通道?!那爪痕…是路标?!”杜莺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水流…是活水!”梁卉精神一振,“有活水,就意味着可能通往外界!”
上官燕舞扶着黄天越坐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体内空空荡荡,左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灼痛,但那股属于他的意志力已重新凝聚。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水下洞口和那指向洞口的爪痕标记,又缓缓抬起,再次投向溶洞穹顶那片深邃的黑暗。圣树树干上天然显化的帝阙城轮廓与七星标记,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中。
“帝阙…”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虽弱,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冰冷杀意和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切的终点。”
他支撑着想要站起,身体却因脱力和左臂的沉重剧痛而摇晃了一下。上官燕舞立刻将他扶稳。
“莺歌,探路!”上官燕舞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决断。
杜莺歌没有丝毫犹豫,将软剑咬在口中,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灵活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入下方翻滚的熔浆边缘,小心翼翼地避开灼热的气泡和粘稠的暗流,潜向那个水流涌出的洞口。
孤岛之上,七星海棠的光芒依旧温暖,照亮着黄天越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也映照着前路未知的黑暗水道。血池熔浆的翻滚声,如同送行的战鼓。带着地宫深处的秘密,带着圣果余晖的守护,带着未解的谜团与沉甸甸的承诺,通向帝阙终局的最后一段征途,在这水下爪痕的指引下,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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