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顾辰翊开始收拾行装。陆云瑶帮他整理军装，仔细熨烫每一道褶皱。
“这次演习要测试的新系统，有你的心血在里面。”临睡前，顾辰翊轻声说，“想到这个，我觉得特别踏实。”
陆云瑶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定要平安回来。”
周一清晨，天还没亮，顾辰翊就出发了。陆云瑶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一天，她比往常更早来到研究所，全身心投入到系统最后的优化工作中。她知道，丈夫即将使用的，正是她参与设计的这套系统。这份认知让她对每一个细节都格外慎重。
日子在忙碌中飞逝。陆云瑶每天都会关注朱日和演习的新闻，虽然知道这只是常规训练，但心中总有一份牵挂。予安和予乐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变得格外懂事，每天自觉完成作业，还学会了自己热饭菜。
两周后的一个深夜，电话铃声惊醒了浅睡的陆云瑶。她心跳加速地抓起听筒，听到的是顾辰翊熟悉的声音：“云瑶，我明天就能回家了。”
“演习结束了？”
“嗯，很成功。新指挥系统表现优异，受到了上级表彰。”
陆云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眼角不禁湿润了：“你没事就好。”
“多亏了你的系统。”顾辰翊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模拟实战环境中，系统提前预警了一次通信干扰，让我们及时调整了战术部署。”
这个消息让陆云瑶激动得睡不着觉。她起身来到书房，在日记本上写下：
“1983年11月15日。辰翊明日归来。得知参与研发的系统在演习中发挥了作用，保护了战士们的安全，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科研工作的意义，莫过于此。”
第二天，陆云瑶特意提早下班，去市场买了顾辰翊爱吃的菜。当顾辰翊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时，迎接他的是满屋的饭菜香和妻子儿女温暖的笑容。
“欢迎回家！”予乐扑进父亲怀里。
“爸爸，演习好玩吗？”予安虽然故作镇定，但眼中的期待藏不住。
顾辰翊一把抱起女儿，又拍拍儿子的肩：“好玩，等吃完饭爸爸给你们讲演习的故事。”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顾辰翊讲述了演习中的种种经历，特别提到了新指挥系统如何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当时蓝军实施了强电磁干扰，传统通信系统几乎瘫痪。但我们的新系统通过智能路由选择，自动切换到备用通信渠道，确保了指挥畅通。”顾辰翊说着，向陆云瑶投去赞赏的目光，“指挥部的首长都说，这个系统立了大功。”
陆云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工作价值——那些日夜钻研的算法，那些反复调试的代码，最终化作了保护战士生命、确保任务成功的坚实屏障。
夜深时分，孩子们都睡下了。陆云瑶和顾辰翊坐在院子里，分享着分别这些天各自的见闻。
“这次演习让我更加确信，未来的战争一定是系统与系统的对抗。”顾辰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单靠勇气和血性已经不够了，我们需要科技赋能。”
陆云瑶点点头：“我在想，指挥系统还可以进一步优化。比如引入人工智能技术，让系统具备一定的态势预测能力。”
“这个想法很好。”顾辰翊若有所思，“不过要循序渐进，指挥员对新技术的接受需要过程。”
秋夜微凉，顾辰翊脱下外套披在陆云瑶肩上。外套上还带着演习场的风沙气息，却让陆云瑶感到无比安心。
“下周我要去沈阳出差，鞍钢邀请我去做技术交流。”陆云瑶突然想起这件事。
顾辰翊笑了：“正好，我下周也要去南京参加一个战术研讨会。看来我们又要各自出征了。”
“但这次不一样。”陆云瑶靠在他肩上，“我知道，无论走得多远，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月光下，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个宁静的秋夜，两个灵魂因为共同的理想而靠得更近，两个生命因为彼此的成就而更加完整。前方的路还很长，但他们知道，只要携手同行，就没有到达不了的远方。
十一月的北京，寒风开始显露锋芒。研究所院内的梧桐树已经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勾勒出简练的线条。陆云瑶裹紧驼色大衣，快步走向实验室，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主任，好消息！”小王兴奋地迎上来，手里挥舞着一份文件，“您的那篇关于分布式智能系统的论文被《自动化学报》录用了，而且是头版！”
陆云瑶接过文件，看着封面上醒目的录用通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她在德国研究成果的深化和拓展，融入了近期在军事指挥系统项目中获得的新思路。
“还有更好的消息，”小王压低声音，“钱老说，部里的领导看了论文初稿，非常重视，可能要请你去给高层做个专题报告。”
这个消息让陆云瑶心跳加快了几分。她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研究已经引起了国家层面的关注。
当天下午，钱老果然把她叫到办公室。老教授脸上带着难得的红光，连那副老花镜都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云瑶啊，你的论文在高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钱老递过一份红头文件，“下周三，科工委要组织一个专家研讨会，指名要你去做主题报告。”
陆云瑶接过文件，看到参会人员名单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上面都是国内控制学界的泰斗人物。
“钱老，这个规格太高了，我...”
“别妄自菲薄。”钱老打断她，“你在分布式系统方面的研究已经走在了国内前列，连军工部门都认可你的工作。这次报告，就是要让更多人了解你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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