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变成了十个,百个……顷刻间,台下百余名学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他们用最大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向着整个上海滩的天空怒吼。
声浪冲破了弄堂的束缚,震得沿街商铺的窗玻璃嗡嗡作响。
人群之后,谢云亭一袭长衫,静静伫立。
他早已启动了“情志共振”的系统能力,默默扫描着四周每一个角落。
他的目光,锁定在人群边缘一个戴着旧礼帽、拄着文明杖的老者身上。
正是冯师爷。
他混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帽檐压得极低,双手死死攥着拐杖的银质手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苏晚晴最后那句“你们可以夺走我的讲台,但夺不走我想照亮这片黑暗的心”说出口时,谢云亭的脑海中,系统界面猛然跳出一行刺目的红色警示:
【目标对象情绪崩解——愧疚值已达临界点!】
谢云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知道,那把看不见的刀,已经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用“规矩”和“体面”筑起的坚硬外壳,直抵最脆弱的心脏。
“斩首”,已经完成。
就在此时,金笔张猛地摘下帽子,一个箭步冲上台,对着台下深深一躬。
“各位父老乡亲!我,张某人,就是当初收钱写黑稿的无耻文人之一!”他嘶吼道,“我今天当着全上海的面宣布,从即日起,退出八卦报业,转投《民声报》调查组!我还要公布,幕后指使者,通过茶业公会账目,分批次收买记者的款项编号!”
他报出了一串数字。人群一片哗然!
阿篾早已在台下带着人手持笔墨,飞速记下。
不出半个时辰,一份份墨迹未干的《真相六问》传单便被印制出来,由云记的伙计和自发加入的学生们,飞速送往全城的茶馆、工厂、学校。
传单的标题,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指核心:
“是谁,在害怕一个教书的女人?”
混乱中,一辆轿车停在路口,周校长在几位校董的陪同下,艰难地挤过人群,走上高台。
他满脸愧色,将一份崭新的聘书,郑重地递到苏晚晴面前。
“苏老师,学校对不起你!请你回来!我们不仅要恢复你的教职,还要增设一门‘民智启蒙课’,由你主讲!”
苏晚晴接过聘书,却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鞠躬致谢。
她转身,面向台下那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脸庞,朗声道:“从明天起,我们的课堂上,加一节课——辨伪。”
当晚,冯师爷府邸,书房灯火通明。
他独坐桌前,将那些早已拟好、准备用以取缔云记茶舍的所有法律文件,一张张,缓慢而决绝地撕得粉碎。
然后,他颤抖着手,从书柜最深处取出一本珍藏多年的徽州茶典,翻到扉页,用蘸饱了墨的毛笔,写下一行字:
“规矩若成了遮羞布,便不配叫规矩。”
写罢,他将那张曾用来威胁谢云亭、象征着他身份与权力的名片,投入了脚边的火盆。
橘红色的火焰一跃而起,吞噬了那小小的纸片。
火焰跳动的光影中,窗外隐约传来街边孩童拍手唱的新编歌谣:“两文钱,买清醒,老板骂我,我不肯听……”
冯师爷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两行浑浊的老泪,终于滑落。
而在清心茶舍的后院,谢云亭正小心翼翼地将苏晚晴所有的手稿、教案,以及今日的讲稿,亲手装订成册。
他在封面上题下三个字:《茶光录》。
就在册子合上的瞬间,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一片柔和的玉青色光芒缓缓流转,一行新的提示浮现:
【情志共振能力升级:可初步识别群体情绪倾向及聚合强度。】
夜深了。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清心茶舍依旧大门紧闭。
然而,那扇熟悉的木门外,不知何时起,已经悄无声息地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队伍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巷子尽头,拐了个弯,还在不断变长。
来的人各色各样,男女老少皆有。
他们安静地站着,既不喧哗,也不交谈,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看那架势,不像是在等一碗驱散晨寒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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