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第一个闷热夜晚,蝉鸣把院子填得满满当当,连风都带着股黏糊糊的热气。吴邪把竹床搬到院里的老槐树下,刚用井水擦过的竹片沁出凉意,躺上去“吱呀”一声,倒比空调还舒服。
“天真,搭把手!”胖子抱着个巨大的西瓜从厨房出来,脑门上的汗顺着络腮胡往下滴,“刚从村口王屠户那儿换的,他说这瓜在井里泡了一下午,保准甜得齁人!”
吴邪赶紧起身帮忙把西瓜放在石桌上,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三碗冰镇酸梅汤出来,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他把碗递给两人,自己则挨着竹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竹片上的老纹路——那是去年吴邪刻的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被雨水泡得有些模糊,却还是能认出轮廓。
“小哥,你这手速可以啊,”胖子吸溜着酸梅汤,眼睛直勾勾盯着西瓜,“刚还看见你在修篱笆,这就端出酸梅汤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拿过水果刀在西瓜上轻轻划了个圈。刀锋没入瓜皮的瞬间,“咔嚓”一声脆响,红瓤里的汁水顺着纹路渗出来,映着路灯的光,像淌着蜜。他切瓜的手法利落得很,刀刀均匀,最后分成一牙牙摆在盘子里,边缘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
“嚯,小哥这手艺越来越像样了,”胖子抓起一牙最大的,咬得满嘴流汁,“比楼下水果摊切的强多了!”
吴邪也拿起一牙,西瓜的甜凉混着酸梅汤的微酸,把暑气冲得一干二净。他靠在竹床栏杆上,看着头顶的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光斑在张起灵的侧脸晃来晃去——他正慢慢啃着西瓜,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嘴角沾着的一点红瓤,显得比平时柔和些。
“说起来,”吴邪突然想起什么,“明天镇上有庙会,说是有皮影戏,还有糖画,去不去?”
胖子眼睛一亮:“去啊!胖爷我好久没看皮影戏了,小时候跟我爷看过一次《三打白骨精》,那孙悟空的皮影耍得叫一个活!”
张起灵抬眸看了看吴邪,轻轻点头:“好。”
“那就说定了,”吴邪笑起来,“明早吃完早饭就走,赶在晌午前到,还能蹭碗李婶的馄饨。”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邻居家的小姑娘丫丫,手里攥着个缺了角的布娃娃,怯生生地扒着门框:“吴邪哥哥,我能借你们家的针线包吗?娃娃的胳膊掉了……”
吴邪刚要起身,张起灵已经从屋里拿出针线盒。他坐在石凳上,让丫丫把布娃娃递过来——那娃娃的胳膊是用红线缝的,线断了半截,露出里面的棉絮。
张起灵拿起针线,左手捏着娃娃的胳膊,右手穿针引线。他的手指长而稳,穿针时几乎没费力气,线头在指尖打了个小巧的结,然后顺着原来的针脚细细缝补。阳光早就落尽了,只有院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他手上,连带着那根银色的缝衣针都闪着温柔的光。
丫丫蹲在旁边,瞪着大眼睛看呆了:“张叔叔的手好巧啊,比我娘缝得还好看。”
吴邪在旁边看得心里软软的——想当年在蛇沼,这人用黑金古刀削木簪都带着股杀气,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坐在院里给小姑娘缝布娃娃呢?胖子显然也想到了一处,冲吴邪挤眉弄眼,嘴角的西瓜籽差点掉下来。
没一会儿,布娃娃的胳膊就缝好了。张起灵还在接口处缝了个小小的蝴蝶结,用的是丫丫头发上掉下来的粉色头绳。“好了。”他把娃娃递给丫丫,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谢谢张叔叔!”丫丫抱着娃娃蹦蹦跳跳地跑了,临走前还回头喊,“明天庙会我要带娃娃去看皮影戏!”
胖子摸着下巴感慨:“小哥这转型够彻底的,以前见着粽子眼睛都不眨,现在缝个娃娃还带蝴蝶结,啧啧,这就是岁月磨人啊。”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把针线盒收好,拿起自己那牙没吃完的西瓜,慢慢啃着。吴邪注意到,他缝完娃娃后,指尖还残留着点粉色头绳的线头,像沾了点晚霞的颜色。
夜渐渐深了,蝉鸣稀稀拉拉的,远处传来谁家空调外机的嗡鸣。胖子已经歪在竹床上打起了呼噜,手里还攥着块啃剩的瓜皮。吴邪把薄毯子盖在他身上,转身看见张起灵正望着墙头的月亮。
“在想什么?”吴邪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没什么,”张起灵转头看他,眼底映着月光,“明天庙会,想不想吃糖画?”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想啊,小时候总吵着让我爸给我买龙形的,结果每次都被糖稀烫到手。”
“我给你做。”张起灵说得很轻,却很清楚,“不用买。”
“你还会做糖画?”吴邪有点惊讶。
他点头:“以前在村里见过,学过一点。”
吴邪突然想起他失忆时在巴乃的日子,大概就是那时看村里人做糖画学会的吧。心里忽然涌上些说不清的滋味,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暖烘烘的。
“那我要个最复杂的,”吴邪故意逗他,“要个双龙戏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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