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刚过,空气里就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凉。吴邪踩着晨露去菜地里摘辣椒时,看见张起灵正蹲在篱笆边,手里捏着根竹片,慢悠悠地给爬藤的苦瓜搭架子。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健康的蜜色——那是整个夏天被日头晒出来的颜色,比任何胭脂都实在。
“早啊小哥。”吴邪晃了晃手里的竹篮,里面躺着几个红透的西红柿,“今天摘了新辣椒,中午做你爱吃的虎皮青椒?”
张起灵抬了抬眼皮,竹片在他手里转了个圈,稳稳地插进土里。“嗯。”他应了声,目光落在吴邪沾着泥土的裤脚,“鞋带松了。”
吴邪低头一看,果然,左边的鞋带散成了个乱糟糟的结。他刚要弯腰,张起灵已经放下竹片,半跪在地上,指尖灵巧地穿过鞋带,打了个紧实的蝴蝶结。晨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落在吴邪脚面,暖融融的。
“谢啦。”吴邪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去年收麦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被对方按住系鞋带,当时麦芒粘了满裤腿,张起灵的指尖碰过他脚踝时,两人都像被麦芒扎了似的,红了耳根。
早饭是小米粥配腌黄瓜,还有昨晚剩的酱牛肉。胖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客房冲出来时,吴邪正把最后一勺粥倒进碗里。“我的我的!”胖子一把抢过碗,嘴里塞着牛肉含糊道,“再晚一秒,胖爷就要啃篱笆了。”
张起灵默默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一半给他,吴邪则趁胖子没注意,把盘里的青椒挪到张起灵面前——这人总把青椒挑出来放在一边,说“有点辣”,却会在吴邪做虎皮青椒时,默默吃掉小半盘。
饭后胖子扛着锄头去翻地,说要种点过冬的白菜。吴邪收拾碗筷时,发现张起灵不知去哪了,直到听见后院传来“沙沙”的翻书声,才寻了过去。
后院的老藤椅不知被谁搬到了枣树下,张起灵就坐在那里面,膝盖上摊着本线装的旧书,是吴邪爷爷留下的《江南草木记》。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把他的睫毛照得像镀了层金,连翻书的动作都慢得像在数叶脉。
“在看什么?”吴邪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是昨天刚晒过的衣服味道。
“翻到了枸杞。”张起灵指着书页上的插画,“说秋霜后摘最好。”
后院墙角确实种着几株枸杞,是去年随手插的枝条,没想到长得泼辣,这会儿枝头挂着一串串红珠子似的果实,在风里晃来晃去。吴邪摘了颗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比镇上买的甜吧?回头摘点晒干,泡水喝。”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从书页里抽出片压平的枸杞叶,是去年秋天夹进去的,叶脉还清晰可见。吴邪忽然想起,去年这时候,张起灵也是这样坐在藤椅上看书,他摘了枸杞给他,对方含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藏了颗红珠子。
“对了,前几天寄的柿饼该到了。”吴邪想起早上邮局的电话,“是广西寄来的,胖子念叨了半个月,说比去年的甜。”
张起灵的指尖在“柿饼”两个字旁边顿了顿——那是吴邪在书页空白处写的批注:“霜降后晒的柿饼,甜得粘牙,适合冬天烤火时吃。”
他忽然合上书,起身往屋里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竹匾,还有把小剪刀。“摘枸杞?”吴邪挑眉,看他往竹匾里铺干净的棉布。
“嗯。”张起灵已经走到枸杞丛边,剪刀轻轻剪着枝头的红果,动作仔细得像在解机关,“晒好了给胖子泡水,他总说上火。”
吴邪笑着跟过去帮忙,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没躲开。红透的枸杞落在竹匾里,像撒了把红宝石,沾着的晨露滚在棉布上,晕出小小的湿痕。
摘到一半,胖子扛着锄头回来了,看见竹匾里的枸杞就喊:“哟,这玩意儿好!泡药酒绝了!”
“留一半给你泡酒,另一半晒干。”吴邪笑着说,把沾着枸杞汁的手指在胖子胳膊上蹭了蹭,换来对方“嗷”的一声怪叫。
张起灵忽然从屋里搬出个藤编筐,里面装着刚收的玉米和南瓜。他把玉米一个个摆在墙根下,南瓜则切成大块,摊在竹匾里——金黄的瓜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像一块块凝脂。
“晒秋啊。”吴邪恍然大悟,“昨天说的南瓜干,就用这些?”
“嗯,”张起灵把南瓜块摆得整整齐齐,“加了点糖,晒出来更软。”
胖子凑过来看热闹,被吴邪塞了块生南瓜:“尝尝甜不甜。”胖子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比胖爷上次买的甜!回头晒好了,装两罐给潘子寄去,那家伙总说想吃老家的南瓜干。”
说话间张起灵已经把玉米摆成了排,金黄的玉米粒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和他蓝布衫上的汗渍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吴邪忽然想,所谓养老,大概就是这样吧——有人陪你摘枸杞,有人跟你晒南瓜干,有人在你写批注的旧书里,藏着去年的叶子和今年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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