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把铜鱼放在台灯下时,已是后半夜。胖子在隔壁房间打呼,呼噜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像台老旧的鼓风机。他用放大镜贴着铜鱼的纹路看,指腹蹭过鱼腹上那几道歪歪扭扭的刻痕,突然发现纹路的拐角处有极细的断口,像是被人用针尖一点点挑开的。
“还没睡?”
胖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冒出来,吓得吴邪手一抖,放大镜差点掉在桌上。他回头看见胖子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瞅这破鱼瞅了俩小时了,真当它能下崽?”
吴邪没理他,指着纹路的断口:“你看这儿,不是自然磨损,是人为刻的。而且这纹路……你不觉得眼熟?”
胖子凑过来,打了个带着饼干渣的哈欠:“眼熟啥?不就是些歪歪扭扭的破线吗?”他用手指在桌上跟着纹路画了半圈,突然顿住,“哎?这拐弯的弧度,像不像……像极了咱们在云顶天宫见过的那道冰缝?”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云顶天宫的冰缝他记得清楚,当年他们顺着冰缝往下爬时,岩壁上的冰纹就带着这种诡异的螺旋弧度,只是比铜鱼上的纹路更粗、更密,像无数条冻住的蛇。他翻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存着的云顶天宫老照片——那是当年潘子用胶片机拍的,像素模糊,却能看清冰缝深处隐约透出的蓝光,和铜鱼绿松石眼睛的颜色,竟有几分相似。
“不止。”吴邪放大照片里的冰纹,“你看冰缝边缘的缺口,和铜鱼鳃部的磨痕形状一致。”
胖子的哈欠卡在喉咙里,饼干渣掉在桌上:“你是说……这破鱼是照着云顶天宫的冰缝刻的?”
“不止云顶。”吴邪调出另一张照片,是他去年整理旧物时翻出的,西沙海底墓的平面图,“你看这主墓室的回廊走向。”他用铅笔在纸上画出回廊的轮廓,再叠在铜鱼的纹路上,两者的交叉点竟严丝合缝。
台灯的光落在胖子脸上,他眼里的睡意瞬间没了,抓起铜鱼翻来覆去地看:“邪门了……这鱼肚子里藏着的,是几座墓的地图?”
吴邪没说话,指尖在铜鱼的绿松石眼睛上轻轻敲了敲。突然,台灯闪烁了一下,光线变暗的瞬间,他看见铜鱼的纹路里渗出极淡的红光,像血一样顺着刻痕流动。他猛地关掉台灯,黑暗里,那红光更清晰了,顺着纹路爬满整个鱼身,最后汇聚在鱼眼的位置,把两颗绿松石映得像两团跳动的鬼火。
“我操!”胖子一把抢过铜鱼扔在桌上,后退时撞翻了椅子,“这玩意儿是活的?”
吴邪重新打开台灯,红光瞬间消失,铜鱼又变回那副锈迹斑斑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错觉。但他摸到指腹上沾着的一丝黏腻——不是锈粉,是带着温度的、类似血浆的液体。
“给小花打电话。”吴邪抓起手机,指尖还在发颤,“让他查长沙那几个土夫子手里的铜鱼,是不是也有会发光的纹路。”
胖子手忙脚乱地找手机,拨号时手指老打颤:“用不用……用不用叫上小哥?”
吴邪顿了顿。自从他们回杭州养老,张起灵就很少离开院子,大多数时候都坐在门槛上看天,像尊沉默的石像。他总说“这里很安静”,吴邪便以为,那些翻山越岭、出生入死的日子,是真的过去了。
“先不用。”吴邪按下拨号键,“等有准信再说。”
解雨臣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背景音里有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霍秀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我说吴邪,这都几点了?再折腾我可要收加班费了。”
“小花,铜鱼的纹路有问题。”吴邪把发现的细节快速讲了一遍,“长沙那边的铜鱼,你让他们用紫外线照一下,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刻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霍秀秀的声音:“吴邪哥,你别吓我啊!我刚给那几个土夫子录了口供,他们说这铜鱼是从西湖底的淤泥里挖的,挖的时候还带出了半截人骨,手腕上也有圈红痕,跟铜鱼纹路一模一样!”
吴邪的心沉了下去。半截人骨、红痕……和废品站老王头手腕上的勒痕对上了。
“紫外线照过了。”解雨臣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纹路里藏着第二层刻痕,是组坐标,指向西湖三潭印月附近的水域。还有,那几个土夫子刚才突然抽搐,嘴里念叨着‘该回去了’,现在已经送医院了,检查结果是……中了某种神经毒素,和当年秦岭深处的‘尸蹩酸’成分相似。”
挂了电话,吴邪盯着桌上的铜鱼,突然想起老王头说的“你也该回去了,他们在等你”。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雨夜的风带着西湖的潮气涌进来,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和秦岭崖墓里的味道,和西沙海底的腐殖土味,一模一样。
“得去趟西湖。”吴邪转身拿起外套,“胖子,备船。”
胖子正往背包里塞工兵铲和防毒面具,闻言抬头:“现在?这雨下得跟瓢泼似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盗墓笔记之养老生活请大家收藏:(m.zjsw.org)盗墓笔记之养老生活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