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的雨,总带着股钻骨的凉。吴邪蹲在码头的石阶上,看着浑浊的江水漫过脚踝,手里转着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是去年从西沙海底捞上来的,正面刻着“光绪元宝”,背面却铸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条没眼睛的鱼。
“天真,你跟这破钱较啥劲?”胖子举着把大伞凑过来,伞沿的水滴顺着他的啤酒肚往下淌,“船老大说那艘旧船今儿能拖上来,再蹲会儿裤脚都得泡烂。”
吴邪抬头,江面上果然飘着艘锈迹斑斑的木船,船身倾斜着,被拖船拽得吱呀作响。船帆早就烂成了布条,在风里像面破旗,船头那块褪色的木牌上,“白鲟号”三个字还能辨认出轮廓——这是齐羽日记里提过的船,当年他爹就是用这艘船运“货”,往返于西沙和杭州之间。
“你看这船底。”吴邪用铜钱指了指船身吃水线的位置,那里有圈暗绿色的苔藓,隐隐透着金属光泽,“齐羽写过,这船改了夹层,能藏东西。”
胖子眼睛一亮,扔掉伞就往跳板上跳:“那还等啥?上去瞅瞅!说不定藏着箱金条,够咱哥仨再开十家铺子!”
张起灵已经先一步上了船。他踩着朽烂的甲板,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黑金古刀在手里拎着,刀鞘磕到船舷时,发出沉闷的回响。吴邪跟上去时,正看见他弯腰捡起块碎木片,木片边缘嵌着点暗红色的漆——和当年在七星鲁王宫看到的棺椁漆色,一模一样。
“这船……”吴邪摸着船帮上的刻痕,那些纹路不是普通的装饰,是用某种尖锐物硬生生凿出来的,像在记录什么,“你看这些刻痕的间距,像不像西沙海图的坐标?”
张起灵点头,指尖划过一道最深的刻痕,那里卡着半枚贝壳,壳内侧刻着个“吴”字。
“哟,这有个箱子!”胖子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带着惊喜,“锁着的,还挺沉!”
吴邪钻进船舱时,胖子正蹲在个铁皮箱前较劲,箱子上的铜锁锈得死死的,锁孔里塞着团旧棉絮。张起灵递过把螺丝刀,胖子撬了三下,锁“咔”地开了,里面却没金条,只有叠泛黄的账本,和个巴掌大的铁盒子。
账本里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夹杂着些奇怪的符号:“3月17日,送‘种子’至珊瑚礁,收珠三斗”“5月2日,‘影子’不安分,需加锁链”……吴邪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停住——上面画着幅简笔画:一艘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往江里扔纸船。
“这小姑娘……”吴邪的指尖有点发颤,“像不像小时候的阿宁?”
铁盒子打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涌了出来,里面是枚银质的长命锁,锁身上刻着“宁”字,锁链已经锈成了红褐色。张起灵拿起锁,对着光看了看,突然指了指锁扣的位置——那里刻着个极小的“齐”字。
“齐羽给她打的。”吴邪想起阿宁说过,她小时候戴过枚长命锁,七岁那年掉江里丢了,“原来在这儿。”
胖子突然“哎哟”一声,从账本里掉出张照片,他捡起来吹了吹灰:“嘿,这不是老吴你爹吗?旁边这戴眼镜的是齐羽吧?还有个女的……”
照片里的三个人站在“白鲟号”的船头,吴邪爹穿着件白衬衫,手里抱着个铁皮箱;齐羽戴着眼镜,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而站在中间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眉眼竟有几分像霍秀秀的奶奶——霍仙姑。
“难怪霍家总掺和这些事。”吴邪把照片夹进账本,“原来早有交情。”
船舱外突然传来阿宁的声音,带着急慌:“吴邪!快出来!”
他们跑出去时,只见阿宁站在船尾,手里捏着个湿透的纸团,脸色发白:“刚在江里捞的,上面有字……”
纸团展开,是半张泛黄的信纸,字迹被水泡得模糊,只能辨认出几句:“……‘种子’已发芽,在龙井村的茶树下……齐羽的‘影’困不住它,需用‘归’‘来’二钥,引至西沙深海……若我回不来,让小邪……”
后面的字完全晕开了,只剩下个模糊的“守”字。
“种子?”胖子挠头,“是龙井村挖出来的那根树根?”
吴邪突然想起齐羽信里的话:“水柏枝的根会结果,果子落地,又是新的执念。”他看向张起灵,对方正望着江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古刀的刀柄——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动作。
“得去西沙。”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东西怕海水。”
阿宁把纸团小心收好:“我已经让船老大备船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她顿了顿,看向吴邪,“我妈当年跟齐羽跑船时,在西沙留了个据点,里面应该有对付‘种子’的东西。”
傍晚的雨越下越大,“白鲟号”被拖进船厂维修,吴邪把账本和铁盒子锁进背包时,发现张起灵正对着那枚银锁发呆。“这锁……”吴邪刚开口,就见他把锁挂在船舷的栏杆上,浪花拍过来时,锁身撞在铁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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