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把最后一串青提挂在晾架上时,日头刚过晌午。葡萄架的阴影在青砖地上铺成片凉荫,胖子蹲在石桌旁拆快递,泡沫纸撕得哗哗响,惊飞了落在架上的两只麻雀。
“我说天真,你这葡萄晒成干能有啥用?”胖子举着个印着“长白山特产”的纸箱,“还不如跟我琢磨琢磨这鹿茸怎么炖,王盟那小子托人捎来的,说是正经林下参配的。”
吴邪直起身捶了捶腰,看晾架上一串串青提在风里晃,像挂了串绿玛瑙。“去年寄给杭州的铺子,客人说泡水喝解腻。”他拿起剪刀剪掉串上的坏果,“再说了,你那炖汤的手艺,别糟蹋了好东西。”
张起灵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三碗凉茶,青瓷碗沿凝着水珠。他把碗放在石桌上,目光扫过晾架,指尖在一串最饱满的青提上顿了顿——那串是上个月他和吴邪去后山摘的,当时吴邪踩在石头上够高处的藤蔓,差点摔下来,还是他伸手捞了一把。
“小哥,看看这玩意儿。”胖子献宝似的从纸箱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子,打开是块深棕色的膏体,“说是用鹿油和蜂蜜熬的,抹在膝盖上治老寒腿,我寻思着给你和天真都备点。”
张起灵没接,只是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茶里放了薄荷,凉丝丝的顺着喉咙往下滑。吴邪凑过来看那木盒,盖子上刻着只歪歪扭扭的鹿,一看就是手作的:“哪来的?”
“就村里老李头,他儿子在吉林养鹿场上班,特意托人捎来的。”胖子把膏体往吴邪面前推了推,“前儿跟老李头下棋,他说你上次帮他修的那台老收音机,现在还能听评书呢。”
吴邪笑了笑。老李头是村东头的独居老人,收音机是几十年前的牌子,旋钮都锈住了,他拆开清理了半天,换了根导线,没想到还真能用。“举手之劳。”他拿起块膏体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回头给王盟也寄点,他天天坐办公室,估计也用得上。”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王盟的大嗓门隔着墙就飘了进来:“老板!胖爷!小哥!我带了好东西!”
胖子一蹦三尺高:“准是我让他买的酱肘子!”
王盟推着摩托车进院时,后座绑着个巨大的泡沫箱,脸上的汗把T恤洇得透湿。“可算到了,”他抹了把脸,指着箱子喘气,“胖爷要的酱肘子,还有杭州寄来的快递,说是给老板的。”
吴邪解开泡沫箱,里面除了用油纸包着的酱肘子,还有个扁平的木盒。打开一看,是套紫砂茶具,壶身上刻着“吴山居”三个字,笔画圆润,是潘子以前常去的那家老店的手艺。
“是霍秀秀寄的。”吴邪摸了摸壶盖,上面还留着烧制时的细痕,“她说上次视频,见咱们喝茶用的还是搪瓷缸,特意让人烧了套新的。”
胖子已经抓着酱肘子啃了起来,油星子溅在石桌上:“还是霍丫头懂事,知道胖爷就好这口。”他含糊不清地说,“对了天真,下午去不去河里摸鱼?前儿我跟二柱子打听了,下游那片浅滩,鲫鱼多着呢。”
吴邪看了看天,云层薄得像纱,太阳把晾架上的青提晒得微微发亮。“行啊,”他把茶具收进屋里,“不过得等日头再斜点,现在去能把人晒化了。”
张起灵不知何时拎了个竹篮,里面放着三个搪瓷杯和一小袋饼干。他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吴邪一眼,意思是要去后山。
“小哥等等我!”吴邪抓起墙上的草帽,“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那片野生的紫苏长起来没,回来泡凉茶正好。”
胖子挥挥手:“去吧去吧,我跟王盟在家收拾鱼具,顺便把肘子再蒸蒸,晚上就着鱼汤下酒。”
后山的路铺了层碎石子,是去年村里统一修的。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看他的背影被太阳拉得很长,深蓝色的衬衫后背沾了点草屑——早上帮邻居家的小孩摘卡在树杈上的风筝时蹭的。
“小哥,你看那片。”吴邪指着左前方的坡地,那里丛生着紫绿色的植物,叶片边缘带着锯齿,“紫苏长得真不错,够泡一夏天的茶了。”
张起灵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紫苏叶,叶面上的细毛沾了点露水。他摘了片叶子递给吴邪,吴邪接过来揉了揉,一股清冽的香气散开,混着山间的松涛声,让人心里发静。
“还记得在巴乃吗?”吴邪突然说,“那时候我们在湖边烤鱼,你就摘了类似的叶子垫在下面,说是能去腥味。”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发顶,亮得像撒了层金粉。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慢慢往山上走。路过那棵老松树时,吴邪停住了——树干上还留着个模糊的刻痕,是很多年前他们来这儿避雨时,他闲得无聊刻下的“邪”字,如今被岁月磨得浅了,却还能看出个大概。
“那时候谁能想到,咱们现在能在这儿养老。”吴邪靠在树干上笑,“胖爷总说这日子太素,我倒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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