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好！”曹丕抚掌，“所需人手、物料，尽管开口！父亲与母亲已下令，格物院用度，再增三成！先生但有所需，无有不允！”
马钧激动得脸色通红，连声称是。他知道，属于格物院的时代，真正到来了。
……
与此同时，遥远的“凌霄洲”据点。
这里已是另一番景象。依托裸露的优质煤矿和铁矿，简陋的高炉群日夜喷吐着黑烟。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取代了原始的寂静。第一批利用本地资源冶炼出的铁料，被迅速打制成斧头、锯子、锄头，用于砍伐巨木、扩建据点、开垦土地。
据点指挥官是年轻气盛的夏侯霸。他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看着下方忙碌的景象，看着那滚滚浓烟，心中豪情万丈。
“加快速度！”他对着副手吼道，“主母有令，此地要建成海外第一坚城，第一兵库！我们要在这里，打造出足以横扫寰宇的舰队和军械！”
他接过工匠呈上的一把新打制的战刀，刀身还带着淬火的蓝芒，挥动之下，寒光闪闪，轻易劈断了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
“好刀！”夏侯霸赞道，随即下令，“组织人手，向内陆推进！勘测地形，寻找更多矿藏！若有土人阻拦……”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格杀勿论！”
冰冷的命令伴随着钢铁的铿锵，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回荡。文明的碰撞，从一开始就带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
……
许都，译馆密室内。
凌霄看着最新送达的、来自“凌霄洲”的报告——关于矿藏开采的进展，关于钢铁生产的初步规模，关于向内陆扩张遭遇零星抵抗并被迅速“清理”的记录。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喜悦，也无怜悯。
在她面前，还摊开着另一份密报，来自西域。“玄雀”小组回报，已成功与几个“基督”秘密团体的首领建立了联系，并提供了少量资金。对方在罗马帝国的迫害下步履维艰，对来自遥远东方的、不带宗教偏见的“援助”感激涕零。
凌霄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帛书上写下新的指令。
“加速渗透。引导其教义，可适当融入‘顺天应人’、‘大一统’之东方理念。待其势稍成，或可助其‘东迁’，于罗马心腹之地，埋下不安的种子。”
笔尖停顿，她又另起一行，写给夏侯霸：
“钢铁为骨，方有血肉。‘凌霄洲’之经营，需刚柔并济。可择温顺土人，教以汉语汉礼，授以耕种工匠之术，以为示范。抵抗者固需雷霆手段，然征服之后，当有同化之策。我要的，非一片焦土，而是一个能为我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的新华夏州。”
写罢，她放下笔，走到窗边。
窗外，许都依旧被严寒笼罩。但她知道，冰雪之下，新的力量正在滋生。荀彧的死，像一场献祭，宣告了旧时代的终结。曹丕的崛起，格物院的膨胀，海外据点的钢铁轰鸣，西域的信仰暗战……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她掌中的线条，正被她一点点编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巨网。
旧的幽灵已被斩杀，而新的世界，正在钢铁与火焰中，被她亲手锻造。
她的目光越过宫墙，越过山河，仿佛已看到那龙旗插遍每一片大陆，汉语响彻每一个角落的未来。
道路，已然铺就。剩下的，只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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