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屏住呼吸,紧贴井壁。
上面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那卷草席被扔下来,重重砸在井底,离她不到三步远。
灰尘扑了木念一脸。
甲出声:“走了走了,真晦气。”
乙出声:“赶紧回去禀报四爷。”
上面两人脚步声和车轮声很快远去。
院子里重归死寂。
木念的心还在狂跳。
黄河?他们刚才说漏了嘴。
被灭口的人,肯定和黄河消息有关。
木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摸索着凑近那卷草席。
一股淡淡血腥味钻进鼻子。
木念咬咬牙,伸手轻轻掀开草席一角。
月光从井口漏下一点微光,照亮一张苍老的脸。双眼圆睁,里面全是惊恐和不甘,是府里后厨的那个老哑仆。
木念吓得手一缩,胃里一阵翻腾。
这老哑仆木念有点印象,是个孤老头子,平时只会咿咿呀呀,负责砍柴烧火,最是老实不过。
他怎么会听到不该听的?又因黄河两个字被灭口?
木念压下恶心,仔细看去。
老哑仆右手紧紧攥着,是抓着什么东西。
木念心跳得更快了,掰开他冰冷僵硬的手指,一小块被血浸透粗布卷露出来。
上面又传来动静。
木念抽出布卷,来不及多看,迅速塞进怀里。
火把光亮晃过井口,有人在上面骂骂咧咧:
一个声音:“那贼骨头肯定跑远了。”
另一个声音:“这破井也看看,下面能不能藏人?”
甲出声:“这么深,跳下去不得摔死?怎么查?”
乙出声:“丢个火把照照。”
话音落下,一个松油火把带着噼啪声,被扔下来。
火把掉在井底,照亮这方寸之地,也照亮草席和草席里露出那只脚。
木念缩在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妈的,井底真有东西。”上面的人惊叫起来。
一个声音:“好像是个人?”
另一个声音:“快,快去禀报管家,出人命了。”
井口一阵慌乱嘈杂,脚步声又跑远了。
机会。
木念知道,这是她唯一机会。
等大批人马来,她就死定了。
木念拼尽全力往上爬。
井壁凹凸不平,有些砖头松动了。
木念手指抠得生疼,全靠一股求生意志撑着。
灵泉水效果还在,身体里有一股细小暖流支撑着她。
快到井口时,木念听到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和吆喝声。
木念猛地一窜,翻出井口,滚落在荒草丛里,摔得眼冒金星。
顾不上疼,木念连滚带爬地躲到院墙根一堆废弃烂木头后面,缩成一团。
几乎就在同时,一群人举着火把冲进院子,围住那口井。
甲出声:“在下面,快放绳子下去看看。”
乙问:“谁下去?”
丙出声:“真他妈晦气。”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井口,木念猫着腰,沿着墙根最暗处,拼命往自己那破院子跑。
心脏咚咚咚地擂着胸口,快要炸开。
木念不敢走大路,只挑最黑最偏小道钻。
好几次差点撞上匆匆往废院赶的家丁护院。
好不容易看到那扇破门,耳房里黑着灯,那两个婆子被动静闹醒,跑去看热闹了。
木念闪身进去,反手就用空间里那把旧锁把门从里面挂上,看起来是从外锁住一样。
做完这一切,木念瘫倒在冰冷地面上,大口喘气,浑身都在抖。
过了好久,木念才缓过劲。
外面隐隐还有喧闹声,侯府今夜注定无眠。
木念挪到墙角,这才掏出怀里那块染血粗布。
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木念展开布卷。
上面是歪歪扭扭,用木炭写的字,很多都被血糊住了,大概意思能看清。
“侯爷……死得冤……黄河堤坝……偷工减料……银钱……大爷、四爷……分……决堤……十五日……跑……”
字迹在这里断了,最后只有一个血指印。
木念的手冰凉。
原主的爹,老侯爷不是战死沙场,却是在督修黄河堤坝时,意外落水身亡?
原来根本不是意外。
是她的四叔和大伯为贪污修堤银钱,用了劣质材料,搞出豆腐渣工程。
他们怕事情败露,干脆害死了原主的父亲,他们的亲兄弟。
现在黄河真要决堤,他们早就知道,却瞒得死死的。一边私吞赈灾粮,一边准备卖了她换粮,自己好带着金银跑路。
这群畜生。
怒火烧得木念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血债必须血偿。
木念小心翼翼将血书收进空间和那些银箱放在一起。这是最关键证据。
冷静下来后,木念发现空间有点不一样。
黑土地旁边,那口灵泉变大一点点,冒出泉水更多,雾气氤氲。
是她今晚收了很多东西,又频繁使用空间吗?
木念捧起灵泉水喝了几口。
一股比之前强烈许多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连胸口那总是憋闷刺痛地方都松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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