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儿!天黑了!后山太危险!”李三娘急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林自强眼中寒光一闪,“许大娘不能有事!她是我们的草药郎中!是堡垒的眼睛!小树,拿上竹弓和骨签!三娘,带上桑木弓!我们快去快回!”
他转身冲出屋外,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领口。抬头望去,铜鼎山巨大的黑影在惨淡的星光下沉默矗立,山林深处,隐隐传来几声夜枭凄厉的啼鸣,更深处,那声令人心悸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兽吼,似乎比昨夜更清晰了几分。
堡垒的烟火气,终究盖不住这乱世的狰狞。但此刻,林自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救下这堡垒里不可或缺的“眼睛”!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目光如同淬火的星辰,刺破沉沉的夜幕,投向危机四伏的后山。
夜色浓稠如墨,铜鼎山巨大的黑影沉沉压下,仿佛要将整个“红草堡”吞噬。林自强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堡垒内短暂的慌乱被强行压下,一种无形的重担压在每个人心头。
“小树!带火把!挑眼神最好的两个!”林自强语速极快,“三娘,带上你的桑木弓!还有骨签!多带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检查自己的装备:腰刀入鞘,臂盾绑紧,五根森白的骨刺插在背后特制的皮囊里,箭囊里也塞满了打磨锋利的骨签。
冰冷的触感透过皮甲传来,却无法平息他心中那团因许大娘病情而燃起的焦灼之火。
李三娘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劝阻,但看到林自强那双在昏暗火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她默默转身,飞快地整理弓箭。
小树则已经点起了两支用浸了松脂的枯枝做成的简易火把,昏黄跳动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两张同样年轻却写满紧张和决绝的脸庞——小树自己,和一个眼神锐利、名叫林二狗的童子军少年。
“走!”林自强低喝一声,率先拉开沉重的栅栏门。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山林特有的湿冷腥气,如同冰水般灌入。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堡垒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李三娘、小树和林二狗紧随其后,沉重的栅栏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堡垒内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和无数道担忧的目光。
后山的路,白日里已觉崎岖,入夜后更是如同鬼域。火把的光亮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几步的范围,更远处是深不可测、仿佛随时会扑出噬人怪物的浓重黑暗。
风声穿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怪响,混杂着不知名虫豸的嘶鸣,更添几分阴森。远处,铜鼎山深处那声令人心悸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兽吼,如同闷雷滚过,距离似乎比在堡垒内听时更近了,震得人心头发慌。
林自强走在最前,鹰眼(中级)特性催发到极致。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视野比常人清晰数倍,能勉强看清前方扭曲的树影、嶙峋的怪石和盘根错节的藤蔓。耳朵也竖得笔直,捕捉着风带来的任何一丝异响。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避开一处被落叶覆盖的湿滑深坑。李三娘和小树他们紧紧跟着,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次踩断枯枝的轻微声响,都让他们心头一紧。
“强哥儿,许大娘下午说,紫背草长在背阴潮湿的岩缝里,叶背是紫色的,白天看很显眼…”李三娘压低声音,努力回忆着许大娘零碎的描述。
“背阴…岩缝…”林自强目光扫过四周。他们正沿着一条干涸的山涧边缘向上攀爬。涧底怪石嶙峋,两侧是陡峭、长满湿滑苔藓的岩壁。
他指着左前方一处被巨大阴影笼罩、看起来异常潮湿的陡峭崖壁下方,“去那边看看!”
火把的光亮艰难地刺破那片区域的黑暗。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苔藓和腐烂植物的气味。林自强小心翼翼地靠近崖壁根部,鹰眼仔细搜索着每一道岩缝。
“在那里!”小树眼尖,低声惊呼,火把指向岩壁上一道狭窄的缝隙。只见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顽强地从石缝中探出,叶片在火光的边缘,隐隐透出一种深沉的、近乎妖异的暗紫色!
正是紫背草!
林自强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
“呜——嗷——!”
一声凄厉的狼嚎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头顶的崖壁上炸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如同鬼哭般瞬间连成一片!
幽绿的光点如同鬼火,在崖壁上方的黑暗中密密麻麻亮起!至少四五头!
腐爪狼!而且是被血腥味或火光吸引过来的狼群!
“小心!”林自强的警告声和狼群的扑击几乎同时发生!
“嗖!嗖!嗖!”
几道灰黑色的身影带着腥风,如同鬼魅般从崖壁上猛扑而下!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目标直取最前面的林自强和举着火把的小树、林二狗!
“蹲下!”林自强暴喝,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后仰,同时右手闪电般抽出两根骨刺!鹰眼锁定!气血瞬间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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