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涧水气息如同实质的死亡之吻,包裹着林自强急速下坠的身体。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亮,也吞噬了意识。
只有脑海里最后疯狂闪烁的冰冷提示,如同风中残烛,倔强地证明着他曾经的存在:
【警告!生命体征急速下降!陷入濒死状态!…】
……
“强哥儿——!!!”
小树凄厉绝望的哭喊,如同钢针,狠狠扎进“红草堡”每一个人的心脏。沉重的栅栏门在李三娘拼死拉扯下,“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无边无际的、仿佛要将人灵魂都吸走的黑暗。
门内,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小树撕心裂肺的嚎哭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李三娘背靠着冰冷的木门,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怀中紧紧捂着那几株沾着夜露和泥土的紫背草,叶片边缘的暗紫色在跳动的火光下,像凝固的血。
她眼前反复闪现着最后那一幕:林自强如同断翅的鹰,撞向扑来的巨狼,然后被那无底的黑暗彻底吞没。
那决绝的背影,那声最后的嘶吼“带药走!”,像烙印一样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强哥…强哥他…”小树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抠着地面的泥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林二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盯着紧闭的栅栏门,仿佛林自强下一刻就会浑身浴血地推开它走进来。
堡垒内的其他人,被这惊天变故彻底震懵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只余下刺骨的寒气和呛人的灰烬。
老人们眼神空洞,妇人们捂住了嘴,孩子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哭泣都忘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哇——”许家少年怀中的弟弟,被这压抑到极致的气氛惊醒,发出尖锐的啼哭。这哭声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死了…强哥儿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道,带着无法言喻的绝望。
“掉进鬼哭涧了…那地方…那地方从来没人能活着出来…”另一个老人哆嗦着补充,眼中充满了对那黑暗深渊的恐惧。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刚刚还因许大娘可能得救而升起的一丝庆幸,瞬间被更大的恐惧淹没。
主心骨没了!那个带着他们狩猎、筑墙、识字的强哥儿,那个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少年,没了!
就在这时,一个压抑着、带着一丝扭曲快意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呵…死了?死得好啊!让你们信他!一个毛头小子,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众人循声望去。是彭石头!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背靠着冰冷的土墙,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和扭曲的快意!
他死死盯着李三娘,又扫过小树和林二狗,声音带着刻骨的嘲讽:“带着你们去送死!现在好了,他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什么红草堡!什么希望!全是狗屁!在这鬼地方,谁都得死!早死晚死而已!”
“你闭嘴!”小树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跳起来,双目赤红,就要扑向彭石头!
“我闭嘴?”彭石头毫不示弱,梗着脖子,声音尖利,“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他非要去采什么破草药,会引来那么多畜生?要不是他逞英雄,自己掉下去?他活该!连累我们差点全死在外面!”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狠狠指向李三娘怀里的紫背草,“就为了这几根破草!值吗?!”
“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李三娘猛地转过身,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她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她一步步走到彭石头面前,怀中的紫背草被她攥得死紧。
“强哥儿是为了救许大娘的命!是为了保住我们堡里唯一的草药郎中!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李三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许大娘的命!换了我们采药回来的机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她逼视着彭石头那双怨毒的眼睛:“你彭家就剩你一根独苗!强哥儿可曾亏待过你?可曾少你一口吃的?昨夜蛮狼来袭,若不是强哥儿带人拼死抵抗,你和你婶娘弟弟,早就在柴房里喂了狼!你现在说这话,良心被狗吃了?!”
彭石头被李三娘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嘴唇哆嗦着,还想反驳。
“够了!”又一个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蔡寡妇!她挤开人群,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毫不掩饰的算计,声音又尖又快.
“石头话糙理不糙!李三娘,你也别拿大道理压人!强哥儿是厉害,可现在他人没了!这堡里,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粮食就那么多,围墙还没修好!外面蛮兽随时会再来!你让大家伙怎么办?跟着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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