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暗,如同沉重的铅块,裹挟着意识,不断下沉。涧水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在无尽的深渊中回荡,震得灵魂都在颤抖。
林自强最后的感知,是身体被冰冷的激流狠狠撕扯、撞击,骨头碎裂的剧痛如同烟花在脑海中炸开,随即便是彻底的虚无。
【警告!生命体征急速下降!陷入濒死状态!…】
【检测到高强度外部能量刺激!…】
【锻皮境·牛皮阶(初成)自发运转!…】
【透骨劲(小成)护持核心!…】
冰冷的提示如同风中残烛,在即将熄灭的意识边缘明灭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感,如同针尖般刺破浓稠的黑暗。
林自强的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他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野里,是跳动的、昏黄的光晕,映照在湿漉漉、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
不是地狱。
他还活着。
剧烈的疼痛如同苏醒的毒蛇,瞬间噬咬全身!尤其是后背和左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想动,却发现身体如同被拆散了重装,根本不听使唤。喉咙里火烧火燎,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
“别动。”一个低沉、沙哑,却异常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
一只布满老茧、如同岩石般粗糙的大手,轻轻按住了他试图挣扎的肩膀。那手掌传来的力量感,温和却不容抗拒。
林自强艰难地转动眼珠,循着声音望去。
火光跳跃的光晕中,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映入眼帘。头发灰白而凌乱,如同干枯的杂草,遮住了大半张脸。
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爬满了额头和眼角,记录着难以想象的岁月沧桑。下巴上覆盖着浓密杂乱的胡须,同样灰白。
唯有那双眼睛,在凌乱发丝和胡须的缝隙间,如同深埋地底的寒铁,冰冷、锐利、沉淀着难以言喻的坚韧和一种…洞穿生死的漠然。
这张脸…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眼睛…
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疯狂翻涌!前身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那个沉默如山、背着一张硬木弓的高大背影…那双在篝火映照下,同样深邃而坚毅的眼睛…
一个尘封了数年、几乎被绝望和苦难磨灭的名字,带着雷霆般的轰鸣,狠狠撞进林自强的脑海!
“爹…?”一个干涩嘶哑、几乎不成调的音节,从他破裂的嘴唇中艰难地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血脉深处的颤抖。
按住他肩膀的大手,猛地一颤!
那双寒铁般的眼睛,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如同地火喷涌般的炽烈光芒!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林自强的脸上!仿佛要穿透他满身的血污和尘垢,看清他灵魂深处的模样!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地下暗河永不停歇的呜咽轰鸣。
“你…你是…”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剧烈的波动,如同砂石在铁皮上摩擦,“…自强?林自强?!我的…强娃子?!”
“爹…真的是你?”林自强喉咙哽咽,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再次昏厥。
那个数年前坠崖失踪、尸骨无存,早已被所有人认定死去的父亲林大山,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这绝地深渊之中!
林大山没有回答。他猛地俯下身,那双布满老茧、如同岩石般粗糙的大手,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拂开林自强脸上被血污黏住的乱发。
指尖触碰到儿子冰冷的皮肤,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脉搏跳动。
火光下,那张年轻却同样布满风霜和血污的脸庞,依稀还能辨认出几分幼时的轮廓,但更多的是被这残酷世道磨砺出的棱角和…
一种林大山从未在儿子身上见过的、仿佛淬炼过的冰冷锋芒。
“是…是我儿…是我儿!”林大山猛地将林自强紧紧抱住!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林自强刚刚接续的骨头再次勒断!
他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出,混合着胡须上的灰尘和血污,滴落在林自强冰冷的颈窝。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这个在绝境中挣扎了数年、心如铁石般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冲垮了他所有的坚忍和伪装。
林自强被父亲铁箍般的怀抱勒得几乎窒息,伤口剧痛钻心,但他没有挣扎。他能感受到那具钢铁般身躯下传来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汹涌情感。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酸楚和温暖,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冲击着他冰冷的心防。他僵硬地抬起完好的右手,轻轻拍了拍父亲剧烈颤抖的后背。
良久,林大山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他松开林自强,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污迹,但那双眼睛依旧通红,里面燃烧着失而复得的火焰和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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