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建奴派人带来了议和国书,这自然是大事。第二天早朝结束,他便将那阁老六部主事全给叫了过去。为啥不在早朝上议论?那个菜市场能议出个屁嘞!
“议议吧。”待那些大臣依次看完后,朱由检发话了
殿内落针可闻,只闻得见几位老臣粗重的呼吸声。
户部尚书毕自严第一个忍不住,猛地踏出班列,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陛下!此非议和,实乃亡国之约!臣万死不敢奉诏!”他几乎是痛心疾首地陈述,“虏酋狼子野心,何曾讲过信义?昔日辽东之役,抚顺、清河之盟,殷鉴未远!今日若应下这苛条款,剜肉饲虎,虎必更贪!今日他索要金银巨万、人口五万,明日就能兵临城下,索要燕云之地,索要这九鼎神器!”
他越说越激动,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恳切:“陛下!国库空虚至此,各地催饷文书堆积如山!百姓困苦不堪,易子而食绝非虚言!我们从何处凑这千万白银?又从何处去寻五万活生生的百姓交付与他?这非止是屈辱,这是要逼天下大乱,自毁江山社稷啊!臣,誓死反对!”
紧接着,刑部尚书乔允升、吏部尚书王永光、工部尚书张凤翔等人也依次毅然出列,言辞或许不同,但态度却异常一致:坚决反对! 此约一签,非但国格丧尽,更是自取灭亡之道。
殿内反对的声浪占据了绝对上风,气氛悲壮而决绝。
就在此时,阁臣成基命缓缓开口:“陛下,诸公所言,皆是为国为民之忠言。然臣观此国书,贼酋岂不知我断无应允之理?其目的,绝非真心议和。”
他顿了顿:“此乃一石二鸟之毒计。一则,以这荒谬条款试探我等底线,窥探朝廷虚实,测我抵抗之决心。若我朝野稍有犹豫惶惧之态,其军心必振,攻势必烈!二则,即便不成,亦可借此乱我朝堂,播散恐慌,离间君臣民心。”
他猛地提高声调,斩钉截铁道:“故臣以为,对此狂悖之书,唯有以最强硬之姿态回应!应将那送信之奴酋使者,明正典刑,悬首辕门!让皇太极知道,大明纵有万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唯有如此,方能挫其锐气,坚我守志!”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认同如此激烈的手段。就在这片肃杀之气中,钱龙锡与王洽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洽作为兵部尚书,上前一步,语气显得更为“务实”一些:
“陛下,成阁老所言,大义凛然,臣等钦佩。然……然眼下京师之围未解,虏骑精锐仍陈兵城外,硬碰硬,是否……是否更为不智?”他话锋一转,“既然虏酋假意议和,我等何不将计就计?亦可假意与之周旋,佯装考虑其条款,来回拉锯,以此为缓兵之计,为我援军集结、城防巩固,争取更多时日。待其师老兵疲,或我勤王之师毕至,再图反攻,岂不更佳?”
钱龙锡也随之附和:“陛下,王尚书所言,乃老成谋国之道。虚与委蛇,古来有之。绝非惧战,实乃以柔克刚,为我大明争取喘息之机。若直接斩杀来使,恐即刻激发虏酋凶性,倾力攻城,后果难料啊。”
他们的主张,表面上是“同意议和”,实则核心是“忽悠”,是试图用谈判桌来拖延时间,换取战略空间。殿内顿时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派:一方主张强硬到底,杀使立威;一方主张虚与委蛇,缓兵待机。双方都引经据典,争论不下,都将目光投向了最终的决定者——御座上的朱由检。
此时,我们崇祯朝的首辅韩爌韩阁老慢悠悠的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听闻建虏伪汗皇太极虽继位,然其四大贝勒共治之旧制犹存。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皆非易与之辈,与皇太极并非铁板一块。尤其那莽古尔泰,性如烈火,屡有微词...
韩爌继续道:陛下可拟两道旨意。明面上允准议和,遣使与皇太极周旋;暗地里却另备密信,以陛下口吻嘉许莽古尔泰深明大义,感念其暗中输诚,并赐辽东总兵官印信——自然是要让皇太极的耳目截获。
得,那皇太极刚给自己来了个“反间计”今个自己人也来了个“反间计”朱由检想了想,也行。毕竟他也没想着那皇太极真能上当。
随即开口道:便依韩卿所奏。拟两道旨意,明发上谕准予议和,另备密信...送与那皇太极处。
翌日清晨,刚吃过两顿饱饭的王承德又被提溜着送出了城。他怀里照旧被塞了两封密信,临行前,还被某人叮嘱了一番:此事若成,你便是首功!
王承德苦着一张脸,他哪里想要什么功劳,只盼着能活着回家。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由不得他选择。他揣着沉甸甸的密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城外走,恍惚间又回到了皇太极的大帐
战战兢兢地将第一封信呈上后,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却不料另一封信从衣襟里滑落,地一声掉在铺着兽皮的地毯上。帐内顿时寂静,只听得见炭火盆里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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