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脚下打滑,叶焚歌的脚踝一歪,膝盖狠狠磕在石板上,火御剑脱手砸进黑水,溅起的泥点糊了满脸。
她没去捡。
楚红袖一把拽住她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别停,前面有东西。”
叶焚歌喘着粗,掌心剑印像被烙铁烫着,血混在水里,早没了颜色。她抬头,看见前方渠底裂开一道口子,石板塌陷,露出下面一片光滑如镜的黑色平面——不是水,也不是冰,倒像是把夜色磨成了镜子。
她刚想说话,镜面突然一颤。
画面浮现:她站在皇城废墟中央,红袍猎猎,脚下尸横遍野。火御剑插在身前,剑尖滴血。镜头缓缓拉近,一具穿玄色战甲的尸体倒在尸堆边缘,左眼蒙着黑布。
“操。”叶焚歌猛地闭眼,牙关咬紧,“老子没杀他。”
“你还没选。”楚红袖盯着镜面,左臂胎记开始发烫,“但它已经写了结局。”
镜面波光再闪,画面变了。
雪地,黄昏,她跪在焦土上,掌心剑印正在消散,化作金粉随风飘走。远处,一个身影缓缓睁眼,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
下一秒,血雾炸开,画面崩碎。
“放弃剑印就能救他?”叶焚歌冷笑,“然后呢?我变成废人,你们拿我去炖汤?”
“这不是选项。”楚红袖声音发紧,“是陷阱。它在逼你做选择,可真正的路从来不在别人画的图里。”
叶焚歌没回话。她盯着镜面,忽然抬脚,踩了上去。
咔。
镜面没碎,反而像水面一样荡开涟漪,把她整只脚吞了进去。一股吸力从底下传来,直拽骨髓。
“下来!”镜中传来她的声音,却比她低沉,带着冷笑,“你逃不掉的,每一世都逃不掉。”
叶焚歌猛然后撤,可那只脚像被焊死在镜子里。她抬手想用火劲烧断连接,却发现经脉空空如也,火御剑躺在水里,连一丝火星都蹦不出来。
“别碰她!”楚红袖扑上来,一把抱住她腰,死命往后拖。
镜面猛地炸亮,一道人影从里面跨出半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龙袍加身,眸子一金一银,嘴角挂着讥笑。那只手掐住叶焚歌喉咙,一寸寸往镜里拖。
“你不是我。”叶焚歌喉咙被扼,声音嘶哑,“你是那个逼我当棋子的鬼东西!”
“我是你。”镜中人低笑,“是你不敢承认的那部分——杀光所有人,才能活到最后。”
楚红袖咬破手指,血珠甩向镜面边缘。金血落地,发出“滋”的一声,像烧红的铁浸进油里。
镜面裂了一道缝。
“你忘了梦里纸条?”叶焚歌突然笑出声,满脸是血,“‘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你要是真我,能写出这种烂梗?”
镜中人动作一滞。
“你就是个投影,是人皇塞进我脑子的破程序!”她猛撞镜面,头破血流,“老子偏不按你剧本走!”
楚红袖趁机再画一道血符,指尖划过镜缘,金血拉出细线,像刀锋般切入。
轰!
镜面炸裂,碎片四溅。一片擦过叶焚歌脸颊,留下血痕;另一片落地时映出一闪而过的画面——白发老者站在高台,左眼金光流转,手握青铜罗盘,正对着一具傀儡低语。
画面消失。
叶焚歌瘫在地上,呼吸像破风箱。楚红袖跪在一旁,手腕血流不止,脸色发白。
“你看见了?”她哑声问。
“罗盘。”楚红袖喘着气,“玄冥子……在用傀儡操控命运线。”
“所以这镜子是他的试炼场?”叶焚歌撑着地面坐起,掌心剑印焦黑一片,像被火烧过的木头,“拿我当小白鼠,看我会不会疯?”
“不止。”楚红袖盯着她,“它想让你自己动手,毁掉剑印,或者……彻底黑化。”
叶焚歌低头看手,忽然笑了:“那届宿主留纸条说‘穿秋裤的才是真宿主’,结果呢?我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还得在这儿跟自己打架。”
楚红袖也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你要是真信秋裤能救命,我现在就给你缝一条。”
“省省吧。”叶焚歌抹了把脸,抓起火御键盘进怀里,“老子的命,轮不到镜子说了算。”
她踉跄站起,脚踩在一块镜片上,发出脆响。
前方渠壁出现一道暗门,石缝里渗着黑水,门上刻着倒置的剑印,和账册封皮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商盟的地宫?”她眯眼。
“不是商盟。”楚红袖摇头,“是他们背后的东西——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等你醒来。”
叶焚歌没再说话。她抬起手,剑印残火微闪,轻轻按在门上。
咔哒。
门开了条缝,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金光在深处浮动,像是某种呼吸。
她刚要迈步,楚红袖突然拽住她手腕:“等等。”
“怎么?”
“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了?”楚红袖声音发紧,“有人在喊你名字。”
叶焚歌一愣。
她确实听见了。不止一个声音,是无数个——有童年的,有梦里的,有战场上嘶吼的,还有那个穿龙袍的“自己”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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