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坟墓。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照亮了高原毫无血色的脸和微微翕动的嘴唇，也照亮了闯入者们惊疑不定的神情。
“密钥……在……‘茧’里……”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间回荡，带来一种极不真实的悚然感。
李队长和她的队员们枪口依旧指着那位陌生的白发老者，眼神在昏迷的高原和老者之间急速切换，充满了警惕和困惑。
林薇的心脏狂跳不止。高原还活着！但他显然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这个老者是谁？是他救了高原？ “茧”又是什么？
“你是谁？”李队长的声音冷硬如铁，枪口微微抬高，对准老者，“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慢慢站起来。”
老者似乎对眼前的枪口并不意外，也没有丝毫惊慌。他缓缓放下手中正在调试的医疗仪器，举起了双手，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李队长身上。
“我叫森下。”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是高原君的……旧识。也是‘凤凰计划’最早的反对者之一。是我的人，在实验室自毁前，从通风管道里把他拖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生命体征微弱的的高原，眼神复杂：“他伤得很重，爆炸冲击和吸入性损伤，能撑到现在是个奇迹。刚才的脑波活动……可能是强烈的外界刺激（指外面的爆炸和战斗）引发的短暂神经放电，类似回光返照，不一定是清醒的意识。”
李队长的眉头紧锁，没有立刻放下枪：“‘茧’是什么？他说的密钥又是什么？”
森下老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高原君从未向我提过什么‘茧’。这可能是他昏迷前的执念，或者是……只有在特定状态下才能解锁的记忆碎片？”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沉重的、有节奏的撞击声，突然从他们来时的应急通道方向闷闷地传来！伴随着隐约的、电动工具切割金属的刺耳噪音！
“深潜者”的人正在突破被炸塌的通道入口！他们时间不多了！
“没时间了！”李队长当机立断，收起手枪，但眼神中的警惕未减分毫。她快速对森下老人说：“不管你知道多少，现在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办法弄醒他，或者弄清楚‘茧’是什么意思！”
她同时命令队员：“检查这个防空洞！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或者隐藏空间！‘茧’可能是个代号或者藏东西的地方！”
队员们立刻行动，利用战术手电仔细检查斑驳的墙壁和地面，敲击倾听，寻找任何空响或暗格。
林薇跪坐在高原的行军床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微蹙的眉头，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助。密钥在“茧”里？ “茧”是什么？是物品？是地点？还是……某种状态？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高原冰凉的手，仿佛这样能给他传递一丝力量，或者……感受到某种信息？
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他虎口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陈旧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很奇特，像是一个小小的、扭曲的螺旋。
这个疤痕……
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段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深水炸弹般在她脑海深处轰然炸开！
记忆闪回： 那是婚后不久，她还在美术编辑部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她需要为一篇关于生物仿生学的文章配图，去陈默的公司找他，想请教一些专业问题。在陈默的办公室外，她无意中听到他和另一位年轻的研究员（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年轻的高原）在争吵。**
高原（年轻，激动）：“……‘茧’的安全性无法保证！强行激活的风险太大了！这是伦理的底线！”
陈默（冷静，不容置疑）：“风险可控。‘茧’是‘凤凰’涅盘的关键。按计划进行。”
然后，陈默发现了门外的她，立刻终止了谈话，并用一个关于“新办公系统代号”的轻松话题敷衍了过去。那时她完全没有在意……
“茧”……是陈默公司里的某个项目？或者某个设备？！
高原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研究对抗“茧”或者利用“茧”的方法？！
“是项目！”林薇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对李队长和森下老人喊道，“‘茧’是陈默公司里的一个秘密项目！高原以前反对过它！他可能……可能在里面留下了后门或者破解的关键！”
李队长眼神一凛：“项目？什么样的项目？具体信息！”
“我……我不知道具体……”林薇焦急地摇头，“我只偶然听到过一次名字……”
森下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却猛地闪过一道精光！“‘茧’……我好像……在高原君早期的一些加密笔记残片里，见过这个代号……”他快步走到角落里一个破旧的金属箱前，翻找起来。
外面的撞击声和切割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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