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夫人抚向棺木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似乎从未预料到,这个在她眼中卑微如尘、懦弱可欺的凡间女子,竟能说出如此锥心刺骨的话语。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状若疯魔的刘氏。
一丝猝不及防的茫然,一丝被当众揭穿的狼狈,甚至……
在那空洞的眼底深处,似乎还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仿佛刘氏的怒骂,无意间触动了某个尘封的、连她自己都遗忘的角落。
她张了张嘴,唇瓣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想维持她“土地夫人”的威严,想用更刻毒的语言回击。
然而,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灵堂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只有刘氏粗重而急促的喘息。
她的目光,缓缓地从刘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却闪耀着母兽般光芒的脸上移开,深深地、深深地投向那口漆黑冰冷的棺木。
棺木里,躺着那具因她而彻底枯萎的躯壳。
她看着王炳枯槁的面容,那曾经迷恋她至深的双眼永远紧闭,那曾经在她耳边低语的嘴唇青紫僵硬。
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在她那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中荡开,随即又迅速冻结。
她倏然转身,径直走向灵堂门口。
身影在夕照余晖中,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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