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残碑的刹那,血珠顺着碑面裂缝渗入。那半截未尽的古字“塔心将……”骤然泛起暗红微光,像是被唤醒的脉搏,一跳一跳地映在夜澜瞳孔深处。
他左臂猛地一抽,缠布下的咒印如活物般搏动,皮下浮现出蛛网状黑纹,顺着经脉向上攀爬。痛感不是来自皮肉,而是从骨髓里钻出来,像有东西在血管里凿墙。
“不对。”他咬牙,右手一翻,幽陨剑出鞘半寸。
剑身冰雷纹路与左臂咒印同时震颤,频率完全同步。夜澜将剑横于左腕上方,两股纹路在空中重叠,虚影交织成一模一样的图腾——那是三百年前祭坛上,青年被抽魂时烙下的印记。
剑不是认主。
是召回。
幽瞳瞬间闪现至他身后,尾巴绷直,银发无风自动。她盯着夜澜左臂渗出的黑血,瞳孔裂变为三勾玉:“它在吞噬你,也在召唤什么。”
话音未落,咒印猛然撕裂布条,三根血色触手破皮而出,直射向冰面上昏迷的白枭。速度太快,连空间涟漪都来不及荡开。
夜澜横剑格挡,剑刃斩断触手,断口喷出沥青般的黑液,滴落在冰面,发出刺鼻焦烟,冰层迅速塌陷成坑。
“它想进他识海。”夜澜低吼,剑尖点地稳住身形,“为什么是白枭?”
幽瞳三尾展开,月华凝成光茧将断触封住。她指尖轻触黑液,发梢瞬间灰白一片。“这不是轮回蛊。”她声音冷得像霜,“是混沌魔神的胚胎种子——它需要记忆喂养,才能孵化。”
夜澜瞳孔一缩。
白枭不是目标。
是饲料。
他猛然回头,看向自己左臂。咒印停止蠕动,安静地伏在皮肤上,像在等待下一次爆发。可他知道,刚才那三根触手,不是失控,是精准扑杀——它认得谁对夜澜最重要,谁的记忆最完整。
它在挑软肋。
“所以……”他缓缓收剑入鞘,“我不是被诅咒。”
“我是容器。”
幽瞳没说话,只是将尾巴轻轻搭在他右肩。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压住体内那股躁动的黑流。
夜澜盘膝坐下,冰面寒气刺骨,他却感觉不到冷。右手按住幽陨剑柄,左手摊开,掌心朝上。咒印正中央,浮现出一个极小的符文——与剑身内侧刻着的禁制一模一样。
他闭眼,运转《玄灵创世诀》,识海中记忆残片如潮水翻涌。
画面浮现——三百年前,雪原祭坛。
青年被锁链贯穿四肢,悬于半空。玄尘子站在他面前,手中捧着刚成型的幽陨剑。剑身未开锋,却已有雷光与冰纹交织。
“你的双生灵脉,最适合做剑胚。”玄尘子声音平静,“夜家血脉,天生契合月神之力。用你,才能炼出能斩断混沌的刃。”
青年冷笑:“你不是在造剑……是在造祭品。”
玄尘子不语,抬手将一枚血印烙入青年左手心。那一刻,青年灵魂剧烈震荡,识海深处响起低语——
“每三年,需吞噬至亲血脉压制种子……否则,容器将彻底混沌化。”
记忆戛然而止。
夜澜猛地睁眼,呼吸一滞。
至亲血脉。
不是血缘,是羁绊。
雷嗔为他硬抗雷劫,几乎身死;白枭为他透支本源,化作石雕;幽瞳为他撕裂空间,耳簪崩裂……他们都是“至亲级”的存在。
而他,正坐在三个活饲料中间。
幽瞳察觉到他眼神变化,尾巴微微收紧:“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夜澜低头看着左手,“为什么玄尘子要选我。”
不是重生。
不是巧合。
是召回。
是回收。
他不是夜澜重生,他是那把剑的灵魂残片,被塞进一个少年躯壳里,用来维持混沌封印的稳定。所谓的“重生”,不过是容器更换。
幻天塔第三层,心跳声骤然加快,与他左臂咒印的搏动完全同步。
塔内浮现一行文字,悬浮于孵化室中央——
“宿主身份验证中……初代守护者残魂匹配度97.3%。”
夜澜沉默片刻,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塔门投影上。
塔门开启的瞬间,识海中浮现出母亲的声音,不是残魂,不是幻象,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遗言——
“澜儿,你不是归来……是归来的一部分。”
他手指微微发抖。
如果他本就是那把剑的灵魂,那这一世的“夜澜”是谁?是记忆拼凑出的幻觉?是执念凝聚的壳?还是说,真正的夜澜早已死在寒渊,只剩下一具被塞满残魂的躯壳,在替别人走完复仇路?
幽瞳突然按住他手腕:“它在听。”
“谁?”
“咒印。”她盯着他掌心,“它不是被动的。它在学习,在适应,在等你做出选择。”
夜澜缓缓抬起左手,咒印安静如初,仿佛刚才的暴走从未发生。可他知道,它听到了一切。
它知道他怀疑了。
它知道他动摇了。
它知道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挥剑复仇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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