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的手掌还贴在胸口，塔心石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他没有动，雷嗔站在他身侧，双翼未收，指尖仍有电光跳动。
火灵族的人群中响起低语。那两名被控制住的族人正蜷缩在地上，呼吸急促，眉心红光忽明忽暗。有人盯着他们，又看向夜澜手中的晶体，眼神变了。
就在这时，琴音响起。
不是从远处，而是近在咫尺。一道灰影从岩壁边缘走出，脚步轻得像是踩在时间缝隙里。他戴着青铜面具，焦尾琴横在臂弯，手指还在敲击琴身，节奏不快，却让所有人耳朵一紧。
大祭司立刻抬手，图腾杖指向来人：“谁？”
那人没回答，只是缓步向前，穿过两列火灵战士之间。火焰在他身边翻腾，却无法靠近半寸。他走到中央，停下，微微低头。
“我叫白枭。”他说，“我不属于你们的族，也不属于夜家。但我看过你们过去三十年的夜晚。”
没人说话。
白枭抬起手，瞳孔忽然亮起微光。一段影像浮现空中——地底深处，黑色丝线如根须蔓延，缠绕着一名老者的脚踝。那老者正是前任大祭司，他在梦中睁眼，瞳孔全黑，低声念着：“归还圣物，迎接真主。”
画面切换。祭祀台上，三名年轻祭司跪拜塔心石，眉心烙印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蠕动的黑斑。再换一幕，一个孩子在火堆旁熟睡，嘴角咧开，说出不属于孩童的语言：“它快醒了。”
影像结束。
火灵族中有几位长老脸色发白。其中一人颤声问：“这……是真的？”
白枭点头：“每一代守护塔心石的人，寿命都在缩短。三十年前最后一任活了九十八年，百年前能活三百载。你们以为是修行退步？是血脉衰弱？”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是被吸干了。”
大祭司握紧图腾杖：“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查过源头。”白枭转向夜澜，“也查过他。他不是第一个拿到塔心石的人，但他是第一个看懂黑线意义的。”
夜澜开口：“我不是来夺你们的东西。我是来阻止它苏醒。”
“它？”有族人追问。
“熔核下面的东西。”夜澜指向地面，“那根黑线连着的不只是这块石头，而是巢穴。你们争的是归属，我在争能不能活到明天。”
人群中一阵骚动。
一名中年族人突然走出队列，对着大祭司单膝跪下：“让我再查一次族人。若体内真有异物，必须清除。”
大祭司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三人上前配合查验。过程很快。其中一人当场倒地抽搐，眉心裂开细缝，黑丝从中钻出，瞬间被高温烧毁。另一人吐出一口黑血，气息虚弱。
现场安静下来。
支持夜澜的声音开始增多。有人低声说：“我们是不是一直错了？”也有人怒吼：“外人不能插手圣物！”
争论再起。
白枭转身，对夜澜说：“他们需要一个承诺。”
夜澜明白他的意思。他往前一步，声音清晰：“我可以立誓——三日内，若不能清除你们体内的混沌痕迹，净化地脉源头，我亲手归还塔心石，并永不踏入此地。”
“凭什么信你！”一名长老怒喝。
“凭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夜澜拉开衣襟，露出塔心石底部那根黑线。它仍在跳动，频率与地底低鸣同步。“它连着整个熔核下的巢穴。你们现在争的是‘归属’，而我争的是‘存亡’。”
话音落下，没人再大声反驳。
那名中年族人再次站出：“我愿让他一试。”
大祭司环视四周，见半数族人已面露犹豫，终于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三天。”他盯着夜澜，“给你三天时间。若你说的是真，我们愿听你如何处置塔心石；若是谎言……”他手中图腾杖重重顿地，“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性命。”
夜澜点头：“一言为定。”
雷嗔冷哼一声，收起雷弧，但仍护在夜澜身侧。
白枭看了夜澜一眼，转身走向岩壁阴影。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完全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
火灵族开始分组行动。一部分人协助查验族人体内状况，另一部分守在熔核边缘，警惕地看着夜澜。气氛不再剑拔弩张，但也没有真正放松。
夜澜站在原地，感受着塔心石的震动。它越来越频繁，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识海。
玄灵幻天塔第一层开启。时间流速差启动，外界一日，塔内一年。他需要推演混沌侵染的路径，找出净化方法。
塔内光影流转。夜澜盘坐虚空，不断模拟各种灵力组合。冰雷双脉交替运转，一次次尝试切断黑线与地脉的连接。失败，重来。失败，重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
找到了。
一种以极寒封锁表层、雷力穿透核心、辅以月神之力引导排出的方法。风险极高，一旦中断就会反噬，但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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