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的身影在青砖上划出一道残影，剑锋直指玄尘子咽喉。可就在距离不足三尺的瞬间，他猛然收势，脚尖一点向后跃开。
不是他不想杀。
而是他感觉到一股更强的气息从大殿两侧涌出。
五道身影接连踏出，落在高阶之上，站成一排。玄尘宗长老到了。
空气更沉了。原本还在退散的弟子们纷纷后撤，让出中央战场。那些刚倒戈的弟子握着兵器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接下来该面对什么。
夜澜站在原地，剑未归鞘，目光扫过五人。
两位长老直接走到了玄尘子身后，站定不动。其中一人手按剑柄，眼神冰冷。另一人低着头，但气息已与玄尘子同频共振，显然早已归附。
剩下三人站在原地没动。脚步微分，灵力浮动，像是随时准备出手，又像在犹豫。
夜澜眼角一跳。
他知道这三人还没站队。
大长老闭关三年未出，如今也不见踪影。这五人里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尤其是那两个已经表态的，一个是刑律堂主，执法铁面；一个是丹器阁首，掌控宗门炼药重地。他们既然敢站出来，就说明早有准备。
玄尘子没动，嘴角却扬了一下。
“你刚才说，我一个也别想留。”他声音平静，“现在呢？你还敢动手吗？”
夜澜没回答。
他体内的幻天塔仍在运转。外界不过几息，塔内已是数日。灵力提纯的速度翻倍，经脉中的杂质被一点点滤去。他的呼吸变得极稳，心跳几乎不可闻。
这不是怕。
是等。
雷嗔悬在半空，雷翼展开，电弧缠绕双足。他盯着右侧那位丹器阁首，牙齿咬紧。那人曾用毒火炼化过一名叛逃弟子，连骨灰都没留下。
幽瞳隐在虚空缝隙中，尾巴微微摆动。她能感知到玄尘子背后的气机波动，比正面弱一丝——那是破绽。
白枭坐在石柱阴影下，焦尾琴横在膝上。他左眼球微微震颤，正在调取千机阁存档。三十年前，三长老曾私下调查地宫血祭案，后来突然改口，说是查无实据。那段时间，他的识海被人动过手脚。
铁无锋机械义眼锁定大殿主柱基。刚才护宗大阵二次充能时留下的裂痕还在扩大。只要再有一次能量冲击，就能引爆东南阵眼。他悄悄挪步，向那个方向靠去。
夜澜抬起左手，三根手指轻轻扣了下腰间。
这是暗号。
“分而破之”计划启动。
先打玄尘子，不给他指挥全局的机会。若其他长老插手，由雷嗔和铁无锋牵制右侧两人，白枭用记忆回响干扰动摇者，幽瞳伺机突袭。
但他不能贸然出手。
那三位未表态的长老，才是关键。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出手，或者反过来帮自己这边。
夜澜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位长老身上。他是阵法堂主，掌管全宗禁制。三年前北域大旱，就是他主持引星降雨仪式。可那天夜里，夜澜亲眼看见玄尘子从地宫出来，手里拎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你们都来了。”夜澜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看来我揭的不是一封信的事。”
没人回应。
刑律堂主冷哼一声：“外敌擅闯宗门，污蔑太上长老，本就该杀。”
“外敌？”夜澜冷笑，“我是夜家嫡系，北域少主。你们说我外敌，那勾结幽冥殿的人是谁？把弟子送进地宫当药引的又是谁？”
丹器阁首淡淡道：“宗门大事，岂是你一个晚辈能妄议？”
“晚辈？”夜澜盯着他，“那你告诉我，上个月送去地宫的十七名弟子，现在还有几个活着？他们的名字，敢不敢念出来？”
那人脸色一僵。
人群中有弟子低声抽泣。有个少年浑身发抖，喃喃道：“我哥……我哥也在名单里……”
夜澜继续盯着三位未表态的长老：“我知道你们怕。怕说了实话会被清算，怕站错队丢了性命。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今天不说，明天死的就是你们自己？”
阵法堂主眉头皱紧。
他确实知道地宫的事。但他不敢说。每次想提，识海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有人在监视他。
夜澜看出了他的挣扎。
他慢慢抬起右手，指向玄尘子：“你们看他左脸。那不是伤疤，是活的东西。它在动，在吸你们的灵力。你们以为他是守护者？他是寄生虫，靠吞食同门续命！”
玄尘子依旧站着，没否认。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波动扫过广场。
三位未表态的长老齐齐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其中一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压制！
他们在被强行压制！
夜澜眼神一寒。
这就是玄尘子的手段。不服从的，直接用魂印控制。反抗越强，伤得越重。
“看到了吗？”夜澜声音更冷，“他还记得什么叫师徒情分吗？他还把你们当人看吗？”
没有人说话。
三位长老低头站着，气息紊乱。他们想反抗，但身体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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