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的手还握着幽冥剑,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黏在掌心。他低着头,呼吸很慢,胸口的伤口不断渗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钝痛。他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快要沉下去。
但不能倒。
他知道玄尘子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刚才那股毒雾太奇怪,不是普通的毒,也不是寻常的邪术。它会动,会躲雷,还会吸灵力。最诡异的是,它一直盯着自己,像是在找什么。
铁无锋画出的那个图腾,是他母亲耳坠背面的刻纹。这不可能是巧合。
夜澜咬牙,用剑撑地,一点一点把身体往上提。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又强行清醒过来。幻天塔第一层的时间流速被干扰,无法提纯灵力,但他还有脑子。
他转头看向白枭。
白枭盘坐在地,焦尾琴横在膝上,指尖还在敲击琴面,节奏很轻,像是在记录什么。他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刚才他说出“噬魂引”三个字后,嘴角就溢了血,可人没动。
“你。”夜澜开口,声音沙哑,“你说这毒雾能探记忆。”
白枭没抬头,手指停了一下。
“嗯。”
“那你告诉我,这种术法,是谁留下的?”
白枭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千机残卷》里提过,三百年前有一场大劫。守界者之间起了内乱,有人用死者的执念炼术,名为‘噬魂引’。目的不是杀人,是挖秘密。”
夜澜盯着他:“那后来呢?”
“后来……”白枭的声音更低了,“那批人全疯了。他们的灵识被反噬,身体腐化,最后变成黑雾一样的东西,缠着活人不放。”
夜澜眼神一冷。
“所以这毒雾,是死人变的?”
“不是死人。”白枭摇头,“是执念。强烈的恨,或者执迷不悟的信念,被人引导,炼成了可控之物。”
夜澜忽然想起玄尘子施术时的样子。他左脸的黑色血管在蠕动,瞳孔是同心圆,手里握着苍冥剑,剑身渗出沥青般的物质。那种黑气,和毒雾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见过类似的?”他问。
白枭终于抬起了头,虽然看不见,但目光像是穿透了面具。
“我见过一次。三百年前,初代守护者最后一战。他们对抗的不是外敌,是混沌。”
夜澜心头一震。
“混沌?”
“对。”白枭的声音很稳,“那不是一种生物,是一种污染。它不杀人,它侵蚀。它让强者自相残杀,让信者背叛誓言,让守护者变成屠夫。”
夜澜猛地记起什么。
前世他坠入寒渊时,曾看到幽冥殿使者从叔父识海抽出一只蛊虫。那虫通体漆黑,表面流动着类似沥青的物质。而当时,玄尘子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被……
“玄尘子用的术,和混沌有关?”夜澜问。
白枭点头:“噬魂引本身不是混沌,但它需要混沌之力驱动。没有混沌源,这种秘术根本无法成型。你看到的黑雾,吸灵力、探记忆、追踪血脉——这些都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只有混沌,才能扭曲规则。”
夜澜闭了闭眼。
原来如此。
难怪幻天塔无法运转,难怪灵力被压制,难怪毒雾专门追着他来。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复仇战,而是一场早就被布局的清洗。
玄尘子不是突然发疯要杀他。
他是被混沌控制了,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布置这一切。
夜澜睁开眼,目光变得锐利。
“所以他的目标不是我,是我的记忆?”
“不止是记忆。”白枭说,“是钥匙。”
“什么钥匙?”
“你母亲留下的耳坠。”白枭缓缓道,“那不只是信物。它是封印的钥匙,也是开启的凭证。混沌想通过毒雾,从你脑子里挖出封印的位置。”
夜澜猛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烧,母亲抱着他,耳坠贴在他额头上,发烫。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崩塌的世界,中间立着一座塔,塔底锁着一团黑影。
醒来后,母亲再也没让他碰过耳坠。
现在想来,那个梦,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所以玄尘子真正想要的,是解开混沌的封印?”夜澜低声问。
“他已经解开了部分。”白枭说,“你没发现吗?北域这几年妖兽暴动、灵脉枯竭、修士走火入魔的越来越多?那不是天灾,是混沌在复苏。玄尘子只是它的执行者。”
夜澜握紧了剑柄。
他一直以为这一世重生,是为了报仇。
为了那些背叛他的人,为了被夺走的一切。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场局远比他想的更深。玄尘子、叔父、幽冥殿,甚至整个北域的动荡,都是混沌复苏的一环。
而他,因为月神血脉和幻天塔的存在,成了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夜澜盯着白枭,“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白枭轻轻敲了下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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