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眼神不动。
“那就让我来承担。”他说，“只要他们还能往前走，就够了。”
玄尘子的笑容凝固了。
他盯着夜澜，像是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出一丝动摇。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坚定。
那种明知结局可能悲惨，依然选择前行的坚定。
他的手慢慢垂下。
黑雾在他体内翻腾，似乎要冲出来做最后一搏。可他的身体却在颤抖，不是因为力量失控，而是因为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在崩塌。
是他坚持了三百年的信念。
夜澜没有趁机出手。
他在等。
等对方自己意识到，这条路，走不通了。
玄尘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布满裂痕，像是干涸的土地。他轻声说：“我本来……是想救你的。”
夜澜点头。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因为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夜澜说，“你不再是守护者，也不是师尊。你只是一个被执念困住的影子。”
玄尘子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拔出身侧的苍冥剑碎片。
剑身漆黑，表面渗出沥青般的物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他举起剑，对准自己的胸口。
夜澜皱眉。
“你想自我了结？”
“不。”玄尘子摇头，“我要把它还给你。”
他用力一划，将自己的左胸割开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黑液流出。他将苍冥剑碎片塞进伤口，咬牙按了进去。
刹那间，一股黑色气流从他体内冲出，直奔夜澜而来。
夜澜没有躲。
他知道这是什么。
是幻天塔的碎片，也是混沌的核心。
是过去三百年的罪孽，也是未来轮回的关键。
黑气撞上他的胸口，在接触瞬间被玄灵幻天塔吸收。夜澜闷哼一声，后退半步，体内灵力一阵翻涌。
玄尘子倒在地上，气息微弱。
“拿去吧。”他喘着气，“塔的完整，在你手里。别让它……变成新的牢笼。”
夜澜看着他，许久未语。
然后，他重新举起幽冥剑，剑尖对准玄尘子。
“我不会让你决定结局。”他说，“这一剑，由我来斩。”
玄尘子闭上眼。
风吹过废墟，卷起几片灰烬。
夜澜的剑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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