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这是一种献祭。
玄尘子要把自己最后的生命力，转化成纯粹的混沌能量，用来封锁这片空间，防止污染外泄。他宁愿把自己炸成灰，也不愿让混沌扩散。
“你疯了？”夜澜开口。
“我没疯。”玄尘子低声说，“我只是终于明白了守护的意义。”
他举起断剑，对准自己的心脏。
夜澜动了。
他冲了过去。
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阻止他自毁。
可就在他踏出第一步时，玄尘子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别过来！”他大吼，“这是最后的防线！你不能替我承担这个代价！”
夜澜脚步一顿。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这种级别的封印一旦启动，靠近者会被一同拉入毁灭漩涡。他若强行介入，只会让两人同归于尽。
玄尘子的手缓缓落下。
剑尖触碰到胸口的那一刻，整片废墟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火花熄灭，所有的震动停止，连风都消失了。
时间仿佛凝固。
夜澜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一剑下去，玄尘子会死。
他也知道，这一死，是解脱。
可他还是不想看到。
这个人，曾是他师尊，是他仇人，也是他命运的一部分。
断剑缓缓刺入胸口。
血涌了出来，带着黑色的丝线。
玄尘子的身体剧烈一颤。
但他没有叫出声。
他只是抬起头，最后看了夜澜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释然。
夜澜张了嘴，想说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玄尘子胸口猛然爆开一团黑光。
那不是爆炸，而是一种内敛的坍缩。光芒向内收缩，形成一个极小的黑点，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夜澜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心传来。
他立刻催动灵力抵抗，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深沟。
周围的碎石、灰尘、残木全都朝着那个黑点飞去，消失不见。
玄尘子的身体也开始崩解。皮肤龟裂，血肉化为黑雾，顺着伤口被吸入核心。他的脸一点点腐朽，最后只剩下森白的头骨，在黑光中静静悬浮。
夜澜咬牙，死死握住幽冥剑。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封印仪式。
他不能打断。
也不敢靠近。
黑点持续收缩，直到变成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晶体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裂纹，像是随时会碎。
然后，它轻轻一震。
一道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夜澜眼前一黑，差点跪倒。
等他恢复视线时，发现那颗晶体不见了。
玄尘子也不见了。
原地只留下半截烧焦的断剑，插在焦土之中。
夜澜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风吹过，带起几缕灰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全是汗，混着血，把剑柄浸得湿滑。
他用力握了握。
剑还在。
他还站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夜澜没有回头。
他知道是谁。
他只是把幽冥剑缓缓收回鞘中。
然后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灰。
面具上的裂痕更深了。
下一秒，他忽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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