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自然有。”沈兴从怀中取出了账本和信封。
“账本上，记录了一些钱粮交易。而信封上，多次提及到你们与郭淮进行了相关交易。”
黄延就等着这一刻，对方进府，无非就是找证据，只要销毁证据，那就什么都说明不了。
正准备打眼神，让手下的人去抢。
沈兴这时候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但未带在身上，若是我等回不去了，自然会将东西交给上官。”
这话，顿时打消了黄延动手的念头。
他看着账本，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账本，顿时眼神一凝，“按照你的意思，账本上是有我跟郭淮的交易了？”
沈兴沉默，账本是有，上面也的确有记录，但关于跟郭淮的记录，缺失了。
见状，黄延一笑，郭淮死后，他就把这部分的账给烧了，换成了另外一种方式记录。
虽然账本涉及多家交易，痕迹没法完全消除，查能查出账本有问题，但那又如何，最多就是我的记录有错误。
错误也是我自己的失误，说明不了跟郭淮有关。
而信的话，关于郭淮的信，他也已经烧掉了。
其余的，最多就是跟其余几家的来往，或许会提及郭淮，但觉得不会真切的表明有关。
沈兴此时开口说道：“若是真的明确记录着的话，那刚才就不用怀疑的说话了，而是直接请诸位到卫所好好谈谈。”
“焦大人，你看到了，这让我等如何配合。”黄延指着沈兴，看向焦永修。
焦永修现在是两头难，害怕现场打起来，又害怕清鉴司查出点什么，“沈百户，你看，这既然无实证，双方不如还是坐下好好谈谈？”
沈兴看过去，正色道：“清鉴司什么都可以查，只要有苗头，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就能查。我既然潜入几家，自然是有了线索。焦大人，既然你也到了，那就正好，你府邸，我也派了人去。”
焦永修顿时脸色错愕，随即整个人更加慌张起来，“沈百户，去、去我府邸做甚？”
“自然是为了调查郭淮一事。”
“郭大人是死在京都，跟我有什么、什么关系？”
“郭淮是死在京都，但他背后的死因，还是要调查的。焦大人，现在就先不要问了，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问。”沈兴只是简单跟他说两句，便不再关注。
焦永修身为邢州别驾，权势不小，但对于清鉴司而言，京官抓得多了，这些地方官员，也就那样。
抓世家的人，更让他们兴奋。
“黄延，让你们的人退开。不然，我就直接让人冲阵了。”祁珝也不想再僵持下去了，现在他们士气正旺，又是占据大义。
世家的私兵虽然听命于他们，但肯定也不想安上一个造反的名号，这时正是心神激荡的时候。
黄延沉默，还在坚持。
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崔黎，这时候倒是走到黄延耳边低语。
从黄延等人冲出来，见到清鉴司，再到私兵围困，最后到现在，崔黎一直在看着，一句话没说，但祁珝却没有忘记他，这里虽然不是崔家地盘，但他们的影响力跟本土世家一下不低。
崔黎低语过后，黄延神情几度变化，最后跟其余世家的人打了眼色，最后看向祁珝。
“殿下，我等也不想发生冲突，”
后又看向沈兴，“既然清鉴司只是怀疑，那我等就自回府上，暂不出门，等你问话，行了吧。”
“只要各位待在府邸不出，我清鉴司保证也不会动粗。”
沈兴手上拿到的账本也好，书信也好，的确不能作为实证。
而就算是有实证，他其实也不能直接将人抓到卫所牢房关押起来。
因为对方是世族，直接将他们抓到牢房，必然引起他们的强力反抗，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各地方世族知道后，必然也会施压。
毕竟，这已经是侵害了世族的利益。
而自囚府邸，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方式。
至于具体后续该怎么做，他们也要上报，等上面的决定。
黄延冷哼一声，耍袖走下台阶。
其余世家也是如此。
护院们让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而后护院的队伍也跟着走。
原本水泄不通的街道，很快就只剩下了祁珝和清鉴司以及焦永修等州衙的人。
沈兴来到祁珝面前，郑重行礼，“多谢殿下涉难相护。”
“小事，我们可是一伙的。都是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办事。”祁珝前面一句还挤眉弄眼的，后面一句就变得义正言辞，朝着京都方向拱手。
沈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是不停点头说是附和。
“好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我回去赈灾。”祁珝也干脆，甩甩手就带着人走了。
焦永修等人也想走，他想赶紧去找崔黎，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清鉴司的人为什么突然回来，闯进世族府邸，又拿到了什么，他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想想他堂堂一个邢州别驾，五品大官，邢州城二号大人物啊，现在连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是闹起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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