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逃亡,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
担架上的顾青兰因剧烈的颠簸和持续的失血,再次陷入昏迷,气息愈发微弱。
陈佳乐的心随着她每一次几不可察的呼吸而悬起、落下。
她只能紧紧跟着抬担架的护卫,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汗水、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石龙王如同最警觉的头狼,在前方探路,身影在茂密的林木间时隐时现,每一次停顿和手势,都让所有人的神经绷紧。
他选择的路径极为刁钻,尽量利用地形掩盖行踪,但身后那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却并未减弱分毫。
“停下!”石龙王猛地抬手,压低声音。众人立刻伏低身体,隐入一片及腰的灌木丛后。
只见下方不远处的山谷出口方向,隐约有金属反光和人影晃动,隐约的交谈声随风飘来:
“……仔细搜!他们带着伤员,走不快!”
“大人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两个女的!”
追兵果然已经封堵了前方的去路,而且人数不少!
一股绝望的气息在幸存的几人之间弥漫。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被困死在这片山林里了。
石龙王退回众人身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看了一眼担架上气若游丝的顾青兰,又看向嘴唇紧抿、眼神却异常清亮的陈佳乐,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能再一起走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带两个人,制造动静,引开前面和后面的追兵。阿成,”
他指向一名最为沉稳精干的护卫,“你带着她们两个,还有证据,从侧面那条兽道绕过去。那条路更险,但知道的人少,或许有一线生机。”
这是要分兵,要以自身为饵,为她们争取渺茫的生机!
“不行!”陈佳乐脱口而出,“太危险了!”
石龙王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下颌的疤痕随之扭动。
“老子在这运河上混了十几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顾青兰身上,闪过一丝复杂。
“顾御史的恩情,我石龙今日,算是还了。接下来,看你们的造化了。”
他不再多言,迅速将贴身收藏的最核心证据——那本记录着伪造笔迹要点和密信的册子,以及那几封关键信件,塞进一个防水油布袋,郑重交给陈佳乐。
“拿好!除非死,否则绝不能离身!”
他又对那名叫做阿成的护卫厉声吩咐:“保护好她们!若……若事不可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眼神里的决绝,让阿成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刀。
没有时间告别,没有时间伤感。
石龙王深深看了陈佳乐一眼,那眼神里有嘱托,有信任,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随即,他带着另外两名弟兄,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向下方潜去。
片刻之后,山谷下方骤然响起了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刃碰撞声!
石龙王他们,主动发起了攻击,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追兵的注意力!
“走!”
阿成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背起昏迷的顾青兰,示意陈佳乐跟上,转身钻入了侧面一条几乎被藤蔓完全遮盖的、极其狭窄陡峭的小径。
陈佳乐最后望了一眼山下传来厮杀声的方向,咬紧牙关,将那油布袋死死揣入怀中,转身跟上了阿成的脚步。
这条所谓的兽道,几乎不能称之为路。
脚下是松动的碎石和盘根错节的树根,两侧是带刺的荆棘,不断刮扯着他们的衣衫和皮肤。
阿成背负着一个人,行动更是艰难,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后背。
陈佳乐紧跟在后,努力分辨着方向,同时警惕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山下的厮杀声渐渐变得模糊,最终被山林间的风声和鸟鸣取代。
但这份寂静,并未带来丝毫安心,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他们不知道石龙王和那两位弟兄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条险路的前方,是否还有其他的埋伏。
只能拼命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林中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寒冷。
阿成找到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处,将顾青兰小心放下。
陈佳乐连忙上前检查,顾青兰依旧昏迷着,额头滚烫,发起了高烧。
伤口处的纱布,隐隐又有血丝渗出。
“必须给她降温,伤口也需要重新处理。”
陈佳乐心急如焚,可他们身上携带的饮水和药物都已不多。
阿成沉默地解下水囊,又掏出仅剩的一点金疮药。
两人借着最后一点天光,小心翼翼地为顾青兰处理伤势。
看着她因高烧而痛苦蹙眉的模样,陈佳乐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炸。
夜里,山林中风声鹤唳,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让人心惊胆战。
阿成抱着刀,守在凹陷处的入口,如同一尊沉默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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