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的灯光还亮着。程疏言站在镜头前,耳朵里戴着耳麦,手里拿着平板。他轻轻划了一下屏幕,一个叫“星轨回响系统”的东西启动了。数据显示,大家对“东方元素+极简力量感”这种风格喜欢的人占87%。尤其是25到35岁、审美高的那群人,反应特别好。
造型组的人正在吵架。
“未来战士风是主编定的!”化妆师拿着荧光绿的发胶,语气很硬,“银色盔甲、机械手环、LED眼罩,这才够酷!”
“对啊,程老师你是新人,得听我们的。”造型总监抱着胳膊,眼神有点瞧不起人。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驼色大衣,剪裁很利落。短发齐耳,一根乱发都没有。她没戴工牌,也没人给她让座,但整个团队都下意识地躲着她走——她是《风尚》杂志的林砚,业内最有名的评审之一。有人说,她看一眼就能决定一个模特有没有前途。
这时,她在看着程疏言。
而程疏言,也在看她。
他知道她是谁。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常看到她的金句:“时尚不是堆材料,是要有呼吸感。”“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
他没说话,只是把平板转过来给造型组看,语气平静:“我们不是在搞艺术实验,是在拍大众能接受的东西。衣服可以炫,但人要站得住。”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
“87%的人更喜欢‘传统意境+现代锋芒’这种感觉。”他指着图表说,“你们想要的未来感,不一定非要用发光塑料做出来。”
造型总监冷笑:“数据?你拿粉丝投票当专业?”
“我不是要推翻你们。”程疏言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们可以折中一下。金属链条保留,代表科技感,但换成哑光黑缎面材质;发型不做竖起来的那种刺猬头,改成微卷垂下来,有点古画里那种风吹头发的感觉;妆容用冷色调,突出脸型轮廓,不加荧光色。”
他顿了顿,扫了一圈:“简单说,就是国风混搭赛博武侠。”
空气停了一秒。
小安在后面小声嘀咕:“哇……这个词真帅。”
周默看了她一眼,让她别说话,但自己嘴角也动了一下。
林砚还是不动,可眼睛眨了一下。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摄影师老K摸着下巴说:“……好像还真行。”
“试试吧。”程疏言摘下耳麦,随手扔给助理,“灯还开着,浪费电也是浪费钱。”
五分钟后,新造型出来了。
黑色长外套,肩膀斜着裁剪像刀锋一样,里面是暗纹云雷图案的高领衫;一条金属链从右肩垂到腰边,低调不张扬,像藏着一股力量。头发微卷,几缕自然垂在额头前,显得眼神深邃。妆很淡,只在眼尾加了一点冷灰色,像是月光照在雪上留下的痕迹。
灯光重新调好。
程疏言站定,抬手轻轻摸了下领口,动作自然得像在家一样。
“来吧,老师。”他对摄影师点头,“让我羽化登仙一下。”
大家都愣住了。
老K先笑出声:“你这张嘴,不去说脱口秀可惜了。”
笑声打破了紧张气氛。补光师赶紧调整灯光角度,小安偷偷比了个“OK”,周默悄悄打开手机录屏——他知道,这一刻值得记录。
“三、二、一——”
快门响了。
第一张照片。
程疏言侧身回头,眼神从冷变深,像穿越千年看向镜头另一边的世界。光影在他脸上分成明暗两块,金属链反射出微光,像龙鳞闪了一下。
老K猛地按住相机,声音都变了:“这张必须放重点版!”
没人接话。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林砚动了。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步,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眼睛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她没说话,看了十秒钟,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一点点认可。
系统提示跳出来:【权威评审情绪波动检测 → 轻微认可 +3%】
程疏言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没表现出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接下来十几分钟,拍摄越来越顺。一组“写字”动作被他演成“用手指在空中画符”,配上后期效果,很有东方玄幻的味道;另一组“披风飞舞”的镜头,用慢速快门拍出布料飘动的样子,看起来像墨汁洒开。
林砚一直没说话,在旁边看着。偶尔低头看表,却一直没走。
每拍完一组,她都会多看两眼照片,有时皱眉,有时嘴角微微上扬。她的每一个反应,程疏言都记在心里。
休息时,棚里有点闷。
程疏言突然说:“老师这灯光太亮了,比我粉丝的应援棒还亮。再照下去,我真要飞升了。”
大家哄笑起来。
连严肃的老K都笑了:“那你可得撑住,还没拍完呢。”
这次,林砚也没忍住,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系统提示又弹出来:【权威认可情绪上升 → +5%】
程疏言知道,对方开始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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