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李高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对阿强说,“把‘炸药包’拆下来放桌上,咱们坐下来等。你要是真想见李丽,就别再吓警察了——他们要是误会你,你连给她上坟的机会都没有。”
阿强抹了把脸,点点头,笨拙地解着腰间的绳子。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发抖,解了好几次才把“炸药包”取下来,轻轻放在桌上,像对待什么易碎品。李高拉着杨诗晴坐在角落的桌子旁,给她倒了杯凉掉的茶水:“喝点水,别紧张。”
店外的指挥车里,周星星正对着对讲机咆哮:“狙击手就位没有?里面情况怎么样?人质都出来了,怎么李高和小杨还没动静?”他手里的望远镜都快捏碎了,透过玻璃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再等五分钟,五分钟后没动静就强攻!”
“周队,等等!”林涛突然按住他的手,指着监控画面——突击队员传回的实时画面里,三个身影正坐在角落,桌上放着个疑似炸药的东西,那个“歹徒”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不像要行凶,倒像在哭。
“这是啥情况?”周星星愣住了,“他咋不哭了?不对,他是在哭?”
“报告队长!目标人物情绪稳定,炸药已被取下放在桌上,李高和杨警官在旁边陪同,无危险迹象!”耳机里传来突击队员的声音。
周星星松了口气,刚想下令“再观察”,却又突然绷起脸:“不行,万一有诈呢?突击队准备,三分钟后强攻!注意,别伤着李高和小杨!”他心里的算盘打得精——这要是能顺利解决,既能在林涛面前露脸,又能卖李高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哗啦——”牛肉面店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五个穿着防弹衣的突击队员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阿强的脑袋,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不许动!双手抱头!”队长的吼声震得屋顶的灰尘都掉了下来。
阿强却没动,依旧趴在桌上哭,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杨诗晴赶紧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别冲动!他没有威胁,炸药是假的!”她拿起桌上的“炸药包”,拆开硬纸板外壳——里面全是揉碎的报纸,连点火药的影子都没有。
突击队员们面面相觑,队长尴尬地收了枪:“杨警官,这……”
“没事,误会。”杨诗晴笑了笑,把“炸药包”递给队员,“辛苦你们了,先出去等吧,我们马上就好。”
阿强这才慢慢抬起头,脸上全是鼻涕眼泪,活像个刚被欺负的孩子。他看着李高,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兄弟,你叫啥名字?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
“李高。”李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下辈子,你现在好好治病,将来给李丽上坟的时候,多给她带束白玫瑰,比啥都强。”
“嗯!”阿强重重地点头,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路过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对杨诗晴鞠了一躬:“杨警官,谢谢你。要是早遇到你,我就不会做傻事了。”
看着阿强被带走的背影,李高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差点摔倒。杨诗晴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你咋了?是不是刚才吓着了?”她的手碰到他的皮肤,才发现他的后背全是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李高笑了笑,想站直身子,却发现力气都被抽干了——刚才强装镇定跟阿强周旋,神经一直绷着,现在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都疼。
“小高!小杨!”林涛和周星星快步走进来,看到两人没事,林涛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李高的肩膀,“你可吓死我了!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想睡一觉。”李高靠在杨诗晴身上,声音都软了,“林局,能不能让她送我回去?事情的经过她都知道,回头她跟你汇报。”
“没问题!”林涛一口答应,转头对杨诗晴说,“小杨,你今天立大功了!不用回局里了,给你放半天假,好好休息,明天再上班。”他挤了挤眼睛,“照顾好小高,别让他再出事了。”
杨诗晴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扶着李高往门口走,小声嘟囔:“我知道了……”
坐进杨诗晴的白色大众里,李高一靠在副驾驶上就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看起来竟有些乖巧。杨诗晴发动车子,特意把车速放得很慢——江州市的柏油路平整得很,根本不会颠簸,可她就是怕吵醒他。
她偷偷侧过头看他,看着他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看着他因为疲惫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个男生,第一次见面时就不怕她脸上的胎记,危急时刻还挡在她前面,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总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赶紧转过头看前方,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店外,林涛看着车子慢慢驶远,轻轻叹了口气。周星星凑过来,挠了挠头:“林局,这个李高到底啥来头?你这么重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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