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神信仰的深入人心,祭祀仪式也变得更加复杂和规范。每年春分,人们会举行盛大的春社,祈求土地神保佑一年风调雨顺;秋分则有秋社,感谢土地神的恩赐。祭祀时,放勋会亲自担任主祭,带领众人献上最珍贵的祭品,跳起庄重的舞蹈。
在社坛的影响下,村落里还形成了独特的道德规范。人们相信,违背公序良俗会触怒社神,因此都自觉遵守约定俗成的规矩。放勋将这些规矩整理成文,刻在社坛旁的石碑上,成为部落最早的律法。
时光流转,放勋的头发渐渐花白,但他对社神的虔诚和对族人的关爱从未改变。每当有新的族人加入,他都会亲自带领他们在社坛前宣誓,教导他们敬畏土地,团结互助。在他的努力下,社神信仰不仅是一种宗教仪式,更成为维系部落文明的精神纽带。
多年后的一个秋日,放勋站在社坛前,望着金黄的稻田和欢乐的人群,心中满是欣慰。夕阳为社坛镀上一层金色,小柏树已长成参天大树,枝叶间系满了祈福的红布条。他知道,自己毕生的心血没有白费,社神信仰已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成为汉先民文明的重要基石。
当夜幕降临,社坛前的篝火再次燃起。放勋带领众人跳起古老的舞蹈,歌声在夜空中回荡。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社神信仰将世代传承,而汉先民的文明,也将如渭水之水,滔滔不绝,绵延不绝。
深秋的霜雾笼罩着渭水河谷,放勋裹着粗麻斗篷立在社坛前,苍老的手指轻抚着柏树干上的沟壑。晨雾中陆续赶来的族人呵出白气,望着坛顶结霜的陶罐祭品窃窃私语——这是今冬第一场祭祀,也是新迁徙而来的山民首次参与。
都围过来。放勋的声音穿透薄雾,惊飞了树梢的寒鸦。他指向社坛中央的柏树,树根处垒着九块棱角分明的青石,你们看这树,为何独独种在这里?
人群中钻出个扎着草绳的少年,脆生生道:因为它长得最高!引来一阵轻笑。放勋却郑重摇头,掌心贴上冰凉的树干:七年前建社坛时,这不过是株手腕粗的树苗。是土地滋养它,让它能顶住狂风,熬过暴雪。他的指甲划过树皮上的虫蛀痕迹,就像土地包容我们的笨拙,容忍歉收的年岁。
老陶匠捧着新烧的陶罐上前,瓮口还沾着未擦净的釉料:大首领,可咱们年年祭祀,土地也没次次都风调雨顺啊。这话让空气骤然凝重,去年的大旱仿佛还压在众人肩头。
放勋弯腰拾起块冻土,在掌心碾碎:你们看这土。细碎的冰碴混着泥土从指缝漏下,单粒沙土握不住水,聚成一捧才能滋养庄稼。社神不是呼风唤雨的神仙,而是让我们明白——他突然攥紧拳头,唯有像泥土一样紧紧相依,才能熬过灾年。
山民首领摩挲着腰间的骨刀,阴影中的面孔阴晴不定:可我们在山里,拜的是山神。
山神护佑山林,社神守护土地。放勋指向远处翻耕的田地,农夫们正合力拖拽石犁,但无论山神还是社神,都盼着子民吃饱穿暖。他缓步走到社坛边缘,靴底碾碎薄冰,当年洪水淹没村落,是众人在社坛前立誓:不分你我,共筑堤坝。当三百人肩并肩挡住浊浪时,你们说,这力量来自神灵,还是人心?
仓颉适时展开新刻的兽骨板,上面歪扭的符号组成类似手掌交叠的图案:大首领让我记下,社坛落成那日,二十七个部落的人,用陶罐传递雨水止渴。骨板在人群中传阅,惊呼声此起彼伏。
放勋解下腰间酒囊,倾倒出浑浊的粟米酒:祭祀不是求神灵施舍,而是提醒我们——酒水渗入坛边泥土,每粒粟米都沾着邻人的汗水,每张兽皮都带着猎手的伤痕。他突然剧烈咳嗽,苍老的身躯在斗篷下颤抖,去年饥荒,南山部落送来救命的野芋,北山猎户帮我们重建房屋。这些恩情,比任何祭品都珍贵。
薄雾渐散,阳光穿透柏树枝桠,在社坛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放勋捧起坛顶陶罐,罐身刻着的麦穗纹还带着工匠的体温:每月初一祭祀,不是重复仪式。他将陶罐轻轻放回原位,是让老人教孩子辨认野菜,让陶匠传授制坯技艺,让外乡人学会说咱们的方言。
山民首领突然单膝跪地,摘下熊牙项链放在社坛:大首领,我们愿奉社神。他身后的族人纷纷解下骨饰、羽毛,堆成小小的山丘。放勋弯腰拾起一枚鹿角,摩挲着分叉处的裂痕:记住,社坛不是冰冷的石块。他将鹿角郑重插回土堆,是活着的血脉,是流动的火种。
日头爬上中天时,祭祀仪式正式开始。放勋将掺着艾草的羊血洒在青石缝隙,苍老的祷词与众人的和声在河谷回荡。当最后一缕青烟融入晴空,他望着在社坛下分享烤肉的人群,眼角皱纹里盛满笑意——那些曾因争夺水源对峙的部落,此刻正用同一只陶碗传递米酒。
暮色降临时,放勋独自留在社坛。他抚摸着新插的鹿角,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当人们忘记为何而聚,社坛就会崩塌。夜风掠过柏树梢,吹落几片枯叶,却带不走坛边新刻的符号——那是仓颉今日记下的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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