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眼见围观群众已然对新军生出“天军下凡”之感,心下一动,决意再加把火候,遂对李虎吩咐道:“将人押上来!”
旋即,士兵们将原扬州知府马铭騄、原盐运使杨振熙、大盐商汪文耀及其子汪廷玉(人称汪半城)、扬州卫指挥使张天禄押至城头。
李默一声令下,命人公布此四人罪状。士兵将马铭騄向前一推,便有人高声宣读:“扬州知府马铭騄,自任职三年以来,恶行累累:
其一,私加赋税:于朝廷正税之外,擅自巧立‘河防捐’‘路灯费’‘城门税’等名目,每亩地额外多征三斗米,累计贪墨粮米竟达十七万石之巨;
其二,强占民女:打着‘选绣女’的幌子,公然劫掠良家女子多达三十二人,其中九人不堪折磨致死,扬州瘦马行当半数为其暗中掌控;
其三,盗卖官粮:竟将扬州仓赈济灾民的粟米,以‘霉变’为由公然焚毁,实则倒卖给盐商充作腌菜原料,借此获利白银五万两。”
城墙之下,人群中猛地冲出一位老妇,声泪俱下,高呼:“狗官!还我女儿命来!”士卒赶忙稳稳扶住她。老妇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双绣鞋,泣不成声:“这是小莲去年亲手绣的,你抢走她时还信誓旦旦说‘送进府里享清福’,可结果呢……结果她投井前留下话,说你竟让她身着男装陪酒!”“杀了他!”“杀了他!”愤怒的呼声此起彼伏。
士兵又将张天禄往前一搡,那人接着宣读:“扬州卫指挥使张天禄,肆意克扣军饷二十万两,却逼迫士兵‘屯田自给’,每名军户每年需上缴粮食六十石,但凡缴纳不足者,便施以断手断脚之酷刑!三年间,扬州卫饿死、伤残者多达三千七百人,而这些人的田产,皆被吴氏家族趁机吞并!”
城下百姓怒不可遏,有人高声怒骂:“俺爹就是被这恶贼逼死的!”只见一个身形如铁塔般的汉子,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悲愤交加地吼道:“我十八岁替父从军,只因交不上粮,他竟让人用刀剜我心口肉抵数!”言罢,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杀猪刀,双目通红,嘶吼道:“今天我定要剜了他的心!”
汪家父子被推至人前,罪状宣读声再度响起:“汪氏家族与杨振熙相互勾结,垄断两淮盐引长达三十年,恶行昭彰:
其一,掺沙售盐:每百斤官盐竟掺入三十斤沙土,害得百姓食用时,还得先费力筛沙;
其二,私设盐牢:但凡有敢卖私盐的穷苦百姓,皆被关押进盐井旁的地牢,用盐水灌鼻,手段残忍至极,折磨致死之人多达百余人;
其三,囤盐抬价:崇祯十三年大旱之际,他们竟将盐价哄抬十倍,致使百姓无奈之下,只能用观音土下饭!”
十几个赤着脚的盐工,对着城墙上的汪文耀父子怒目而视,破口大骂。有人将手中的破草席狠狠摔在城墙下,声嘶力竭地喝骂道:“这是我爹的裹尸布!他背了二十年盐包,累断了腰杆,你却诬陷他偷盐,把他扔进盐池腌成了人干!”
杨振熙被士兵推到众人眼前,宣读声继续:“两淮盐运使杨振熙,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出身,却甘愿沦为盐商鹰犬,任职十二年,犯下三桩滔天罪行:
其一,卖官鬻爵,私铸盐引,公然践踏朝廷律法;
其二,草菅人命,私设盐法,视盐工性命如草芥:规定‘私贩盐斤超十斤者斩’,却纵容汪文耀以‘飞盐法’肆意盘剥——盐工背盐之时,竹篓外洒出的盐粒,竟需按‘每粒一文钱’赔偿,稍有争辩,便以‘私贩’罪名投入盐井活埋。崇祯十一年,阜宁盐场十七名盐工,只因‘盐粒洒地’,便被铁链串成一排,扔进煮盐的大铁锅活活烹死。又在崇祯十五年黄河决堤之时,朝廷拨下三十万两盐税用以赈济灾民,杨振熙却扣下二十万两,仅让汪文耀‘施舍’发霉的麦麸粥。致使盐城流民相食,路边白骨堆积如山,而他却在扬州府大摆‘海天盛宴’,竟用童男童女脑髓调制‘玉壶春’酒,其恶行令人发指;
其三,通敌卖国,勾连鞑子:暗中通过海上走私渠道,每年将两淮官盐十万斤售予后金,以换取战马、硝石等军需物资,还美其名曰‘以商制夷’。去年更是派心腹管家携带‘两淮盐场布防图’北上,妄图与多尔衮约定‘划江而治,盐铁互市’。”
“卖国贼!”
“烹了他!”
扬州城下百姓义愤填膺,怒潮翻涌。
“行刑!”
城下早已严阵以待的士兵齐声高呼:“举—枪!”“放!”
“砰—”五人瞬间从城墙上坠落而下。
这时,王承恩高声喊道:“陛下有旨,自今日起,但凡被贪官污吏迫害过的百姓,均可前往府衙领取补偿。汪家的粮仓现已打开,每户可领取三斗粟米、五斤官盐。”
城下百姓顿时欢呼雷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默将一位老妇搀扶上城头。这老妇约摸四十岁上下,麻布头巾之下,半张焦黑的面庞显露无遗,左袖空荡荡地垂在身侧,走路时右腿一瘸一拐——那是去年左良玉匪兵征粮时,被火炭烫伤留下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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