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沉香炉的青烟都像是被这股气势震慑,停滞在半空。
“毛骧,” 朱槿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几分平淡,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一字一句砸在殿内的地板上,嗡嗡作响,“你在教我做事?”
简单七个字,却让毛骧如遭雷击。他猛地膝盖一软,“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玄色劲装下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很快浸湿了衣料,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锦衣卫统领的沉稳,只是那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惧:“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奉旨行事,绝无冒犯二公子之意,属下在外面等候您。”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似温和随性、甚至有些跳脱的二公子,动怒时竟有如此吓人的气场。
那股无形的威压,他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 —— 一个是当今上位朱元璋,另一个便是常遇春。那是一种经历过风浪、手握生杀大权才有的震慑力,让他这位见惯了刀光剑影、审讯过无数死囚的锦衣卫统领,也忍不住心生畏惧,背脊发凉。
朱槿瞥了眼跪地不起的毛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却没再多说。他并非真的想为难毛骧,只是方才寿宴上唱曲引发的风波还未平息,自己老爹那边还不知是何态度,毛骧这般步步紧逼,让他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再者,这寿宴锦袍实在太过繁琐厚重,里衣已经汗湿。
朱槿转身,对着殿外候着的内侍吩咐:“取一身常服来。”
那内侍早已被方才殿内的气场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门外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闻言连忙应声 “是”,声音细若蚊蚋,快步退入后殿的衣帽间。
片刻后,便捧着一套月白色的常服出来 —— 素面无纹,仅在衣襟处用银线绣了一朵小小的兰草,叶片舒展,栩栩如生。面料是柔软的云锦,摸起来光滑细腻,带着淡淡的光泽,比寿宴锦袍轻便了不止一星半点。
朱槿接过常服,挥手让内侍退下,自己三两下便解开了腰间的玉带,扯掉了挂着的一堆配饰。
先是脱下厚重的罩袍,露出里面绣着云纹的衬袍,再一把扯掉衬袍,将汗湿的里衣也一并换下。整套动作利落干脆,全然没有了穿礼服时的笨拙与小心翼翼。
他将月白色的常服套在身上,衣襟处的兰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透气性极佳的云锦贴在皮肤上,清爽舒适,瞬间驱散了之前的黏腻与厚重。朱槿对着铜镜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衣襟,确认没有褶皱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抬步向外走去。
殿外,毛骧依旧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
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玄色劲装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形成深色的印记,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见朱槿出来,他连忙起身,动作恭敬而迅速,垂首侍立在旁,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全程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再次触怒这位气场惊人的二公子。
一路从春和宫往乾清宫去,宫道两旁的宫灯摇曳,昏黄的灯光映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朱槿走在前面,步伐从容,月白色的常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衣襟处的兰草随着脚步轻轻摆动。
毛骧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距离,目光死死盯着地面,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方才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场,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二公子。不知这位二公子看似温和,实则藏着如此深沉的气场,仅凭方才那一瞬间的气势,便足以比肩上位。日后相处,更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再这般冒犯了。
............
乾清宫内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在空旷中格外清晰,像是时光流淌的细语。
所有内侍、宫女早已被朱元璋撵得踪影全无,连放心不下、悄悄跟来的马秀英,也被他以 “累了需静养,” 为由,温言劝回了坤宁宫。
偌大的宫殿铺着光亮如镜的金砖,烛火的微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将殿内的阴影拉得又细又长,缠绕着陈列整齐的御案、雕花屏风与巍峨鸾椅。
往日里人声鼎沸、仪仗森严的殿宇,此刻只剩肃穆的冷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殿角的铜钟,偶尔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便又迅速坠入更深的寂静。
朱槿跟着毛骧踏入殿门,刚迈过那道朱红门槛,便被这极致的安静惊得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他放轻鞋底的力道,锦靴踩在金砖上,只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目光下意识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前方御座旁 —— 那里斜斜躺着一道孤单的身影。
是朱元璋。
他没有端坐于象征皇权的龙椅之上,反倒随意地躺在朱槿先前为他打造的躺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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