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即将登基为帝,坐拥天下,最看重的便是家人。
他努力一生,南征北战打下这片江山,不单单为自己称帝,更想让朱家子孙后代都能安享富贵,不再受他当年的苦难。
宋朝宗室的结局,便是朱元璋最深的警醒。
朱槿清楚,宋朝 “主弱臣强,宗室无权”,宗室子弟虽有爵位俸禄,却被集中圈养在京城,形同囚徒,无任何军政权力,既不能为国家分忧,也无法自保,最终在乱世中任人宰割。
朱元璋绝不愿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辙 —— 他要的不是 “圈养” 的富贵,而是让诸子手握实权,既能镇守边疆抵御外敌,又能成为彼此的依靠,共同巩固朱家天下,这才是他 “以藩屏国” 的真正用心。
而且,朱槿也记得,朱元璋现在应该制定了《皇明祖训》,并非毫无节制地赋予藩王权力,反而处处设防,既保护宗室,又严禁自相残杀。
祖训里明确规定,藩王即便犯了大罪,也不能施加刑罚,最多降为庶人圈禁;若有官员无凭无据弹劾藩王、离间亲情,一律处斩,这便是对藩王最直接的保护。
更重要的是,祖训开篇就强调宗室是骨肉至亲,严禁相互构怨、陷害,甚至专门约束藩王兵权,调兵需天子御宝与藩王令旨双重授权,禁止诸王擅自离藩串联,就是为了从根源上杜绝宗室相残的可能。
朱元璋的心思,是想在 “让诸子有权自保” 与 “防诸子作乱” 之间找到平衡啊。陈怀义只看到了分封的风险,却没看懂朱元璋对家人的牵挂,更没看到朱元璋早已布下的约束之策。
朱元璋也没有催促朱槿,反而重新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了杯茶。茶汤注入瓷杯的声响在寂静的乾清宫内格外清晰,蒸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的神色,只留下一份帝王独有的沉稳与莫测。
朱槿捏着那份沉甸甸的奏折,心里却越发拿不准了。
他低头看着奏折上 “陈怀义” 三个字,那位御史大人粉身碎骨的结局仿佛就在眼前。
按照他对历史发展的了解,自己老爹推行分封之事,本就是板上钉钉、不容置喙的。
朱元璋是开国皇帝,从濠州起兵到定鼎天下,历经无数生死,威望早已深入朝野,皇权更是高度集中,无人敢真正违逆。分封诸王是他 “家天下” 统治蓝图的核心,是他护佑朱家子孙的执念,即便朝中偶有反对之声,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解决这些反对声音,对朱元璋而言,本就简单至极。
就像陈怀义,一句 “离间骨肉、动摇国本”,便足以定其死罪,用最惨烈的方式震慑百官,让所有异议都销声匿迹。
历史上本就是如此,这位忠勇却不识时务的御史,最终成了朱元璋推行分封之策的垫脚石,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朝堂之上的噤若寒蝉。
可如今,自己老爹却偏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先是让自己住在东宫春和宫;后来更是用分府之事作为要挟,要自己处理这件本不该需要他插手的 “麻烦”,最后抛出陈怀义的奏折,让自己研读评判
朱槿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老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按说,以朱元璋的雷霆手段,处置几个反对分封的官员易如反掌,根本无需劳烦自己去解决。
可偏偏,自己老爹既没有直接处置异议,也没有强行推进分封,反而将这份棘手的奏折摆在了他面前,看样子,朱元璋并没有任何动怒。
朱槿皱紧了眉头,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他捏着奏折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几乎要嵌进纸页里。历史上的朱元璋,向来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何时这般迂回曲折过?
他抬眼看向躺椅上的朱元璋,正垂眸啜饮着茶水,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方才扔给他的不是一份关乎朝臣性命、关乎国家体制的奏折,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寻常物件。
可朱槿心里清楚,自己老爹越是平静,背后藏着的心思便越是深沉。
朱槿抬手将奏折放到御案旁,脸上露出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干脆利落,朗声道:“爹,这不简单么!”
“陈怀义这就是多管闲事,咱老朱家的江山,咱老朱家的子孙守,轮得到他一个外臣指手画脚?” 他语气带着几分愤愤,又刻意放得亲近,“依儿子看,直接把他拉出去打一顿,让他知道规矩,以后不敢再妄议宗室大事;实在不行就直接砍了,杀一儆百,看谁还敢嚼舌根,阻拦爹的分封大计!”
朱元璋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笑意,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咱能不知道?杀一个陈怀义容易,可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咱是问你,对于分封诸王、戍守边疆这个事情,你自己怎么看!”
朱槿心里一凛,知道自己老爹要听的不是处置异见者的手段,而是他对这件国本大事的真正见解。他定了定神,收起方才的随意,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爹,儿子以为,分封诸王、让皇子戍守边疆,是眼下最稳妥的上策,好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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