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黄芷陶那里得到了专业的解释和建议后,乔英子的心里就像是悬着一块石头,虽然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慌失措,但那份沉甸甸的、对未知结果的担忧,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幸好,今年的寒假格外漫长,一直放到2月16日。
这意味着,从1月25日那个关键的夜晚算起,直到能够进行相对准确检测的这段时间里,她和方一凡都可以安心地待在他们的“公主房”里,不必面对返校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和周围同学探究的目光。
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共同面对、消化这份忐忑的私密空间。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看,依然是蜜里调油的新婚燕尔般的生活。
方一凡似乎完全将那天晚上与宋倩的谈话以及潜在的风险抛在了脑后,或者说,他将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了更细致的体贴和照顾。
他变着花样地给英子做好吃的,陪她看她喜欢的科幻电影,两人一起在温暖的午后依偎在沙发上看书,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听着音乐,享受彼此陪伴的静谧时光。
晚上,他们也依旧亲热,疯狂地享受肉体的欢愉,但每次都严格遵守约定,做好万全的保护措施。
方一凡的温柔和克制,让乔英子在感受爱意的同时,也更加安心。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幸福的日常之下,乔英子的内心却在默默地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倒计时。
她手机里的生理周期APP被设置了提醒,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日期,计算着距离黄芷陶所说的“10-14天后”还有多久。
她开始不自觉地关注身体任何一丝微小的变化:是不是比平时更容易疲倦了?胃口有没有改变?清晨醒来会不会有恶心的感觉?每一次身体发出一点点不同往常的信号,都能让她心头一紧,胡思乱想上好一会儿。
方一凡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和偶尔流露出的焦虑。
他没有直接点破,只是用更多的拥抱和无声的陪伴来安抚她。他会在她看着窗外发呆时,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问:“想什么呢?”或者在她夜里似乎睡不安稳时,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低语:“别怕,有我呢。”
这种心照不宣的体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乔英子感到温暖和依靠。
她知道,方一凡和她一样,也在等待着,只是他将压力更多地扛在了自己肩上,努力为她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终于熬到了黄芷陶建议可以进行检查的日子。
这天早上,乔英子醒来后,罕见地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在被窝里窝了好一会儿,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先用验孕棒自己测一下,还是直接去医院?
方一凡也醒了,侧身看着她,轻声问:“今天……要去检查吗?”
乔英子转过头,看着他清澈关切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方猴儿,我们……直接去医院吧。我想做个血检,陶子说那个更准。”
她不想经历自己在家测试可能出现的模棱两可的结果,那种悬而未决的折磨,她一刻也不想多受了。
“好,听你的。”方一凡毫不犹豫地点头,立刻起身,“我这就预约,吃完早饭我们就去。”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乔英子紧紧握着方一凡的手,掌心微微出汗。方一凡则一直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支持。挂号、排队、抽血……整个过程,方一凡都陪在乔英子身边,寸步不离。
当针头刺入皮肤时,乔英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方一凡立刻用另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低声说:“不怕,马上就好。”
等待结果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两人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彼此。乔英子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也能感受到方一凡虽然表面镇定,但握住她的手却比平时用力得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护士终于叫到了乔英子的名字。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窗口。
方一凡抢先一步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化验单,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上面那些复杂的数值和符号,最终定格在那个最关键的结果提示上。
乔英子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一凡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答案。
只见方一凡紧绷的下颌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他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颤抖。
他抬起头,看向乔英子,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巨大的宽慰,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形成了一个无比灿烂、带着劫后余生般喜悦的笑容。
他将化验单递到乔英子面前,指着那个关键位置,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哽,却无比清晰:
“英子……你看!没有!结果显示没有怀孕!HCG值在正常非孕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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