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离我的眼球只有一寸之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稳稳握住了药乐的手腕。
“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薄青站在药乐身侧。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像话,嘴角甚至带着那抹我熟悉的、略带歉意的微笑。他穿着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件藏青色夹克,袖口已经磨得发白。
“庸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他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药乐的表情凝固了。她黑洞洞的眼眶转向薄青,嘴角抽搐着:“你...不是…已经……不可能...仪式明明...”
薄青没有理会她,只是抬起右手。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五指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指节像蜡烛般融化,皮肤下透出诡异的青光。,五根手指一根接着一根断裂,化作五道青色流光激射而出。
“五指拳心剑!”薄青低喝一声。
青光穿透药乐的瞬间,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嫁衣像被无形的剑光撕扯般碎裂。那些青光在她体内游走,所到之处冒出缕缕黑烟。十二个“我”同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身体像沙雕般崩塌。
“不!”药乐伸出枯爪般的手抓向薄青,“你明明已经——”
青光突然大盛,将她的身体照得透明。我看到她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一颗漆黑的、长满尖刺的心脏。随着“啵”的一声轻响,心脏爆裂开来,药乐的身体随之化为无数碎片,像被风吹散的灰烬般消失在夜空中。
坟地重归寂静,只有我的喘息声在回荡。薄青踉跄了一下,右手腕部光秃秃的,断指处飘散着青色的光点。他转向我,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
“庸哥,”他伸出完好的左手,“闭上眼,我带你回家,找你的家人。”
我抓住他的手,触感冰凉却真实。“薄青,你他妈到底——”
“嘘。”他摇摇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没时间了。”
他牵着我走向坟地边缘。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褪色,就像被水洗掉的油画。墓碑一块接一块地沉入地下,杂草蜷缩着消失。薄青的左手越来越透明,我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正在流失。
“这是怎么回事?”我死死攥住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死在洪亭手里。”薄青笑了笑,那个总是带着三分腼腆的笑容的薄青,“是啊。但有些债,死了也得还。”
“我愣了一下”,“洪亭?”我刚要追问,他却摇了摇头。”
我们走到一处悬崖边。薄青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逐渐泛白的天际线。他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像层纱,我能透过他看见后面的枯树。
“就到这里吧。”他说,”闭眼,数到三再睁开。”
“永别了…庸哥。”
不等我来得及回复。
便感觉到他松开手。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我掌心——是那枚我送他的铜钱吊坠,边缘还留着弹孔的痕迹。
“一。”
风声停了,世界陷入绝对的寂静。
“二。”
鼻端突然闻到薄青常用的那种薄荷烟的味道。
“三。”
(我睁开眼)
晨光刺得眼睛发疼。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窗外是熟悉的歪脖子槐树。身上的伤口全都不见了(但还是隐隐作痛),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掌心的那枚铜钱吊坠……(我看着那枚带有单孔的铜钱吊坠)。
武独秀得知我醒来便冲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苏醒过来的我。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眶里却又蓄满了泪水。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泪水不断地滴落在我的肩头。她抱得那么用力,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就会再次消失不见。在她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庸儿,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喜悦与欣慰,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爱意。
被她这样紧紧抱着,一开始我满心都是温暖和安心,可渐渐地,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被压得生疼,几乎快要窒息了。我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喘着气说道:“妈……妈,我快喘不上气了。”
武独秀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我,双手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端详着,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缓了缓气息,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心头一热,忍不住将在昏迷期间所经历的那一连串噩梦娓娓道来。我告诉她,梦境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那阴森的环境、诡异的氛围,还有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当时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地方,到处都是恐怖和阴森的声响,心里怕极了。”我声音还有些颤抖,回忆起那些可怕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薄青出现了。”说到这里,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他那招五指拳心剑就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那个黑暗的世界。是他带着我,最后带我走出了那个可怕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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