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场回来后（舅父舅母家），我失眠了。这对我来说是件稀罕事。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白天的画面：心慈试穿那件淡蓝色连衣裙时，镜子前羞涩又期待的眼神；我俩在天台……那个浪漫；还有最后，（商青青找她）我送她到车上，她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进了车里。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气息。空气里，仿佛还飘散着她身上淡淡的、类似栀子花的香气。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我平静已久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过去的经历让我习惯了用理性和算计来包裹自己。但商心慈不一样，她的善良和纯粹，像一道光，毫不费力地就穿透了我所有的伪装。和她在一起，我不需要思考得失，不需要权衡利弊，只需要做最真实的自己。这种放松和安宁，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了她的消息：“早啊。昨天……，我很开心。”
我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回道：“我也是。还想去哪里玩？”
几乎是秒回：“嗯……我听说城外的云栖山风景很好，这个季节去，应该能看到山顶的云海。你想去吗？”
“好。”我没有丝毫犹豫。只要是和她一起，去哪里都好。
我们就这样定下了周末的爬山之约。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舅父舅母摆烂盼着那天。我甚至开始在网上查阅云栖山的攻略，看看哪条路线风景最好，哪里有适合休息的平台。这种为一个约定而精心准备的感觉，陌生又新奇，却让我乐在其中。
周五，我特意去了一趟户外用品店，买了两根专业的登山杖，还有一些补充能量的零食和急救用品。店员问我是不是要去挑战什么高难度的山峰，我笑了笑，说：“不，只是想让同行的人更轻松一点。”
周六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打车到了商青青家楼下。便打电话示意商心慈出来，（商心慈小跑的出来）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看起来活力十足。看到我准备的登山包和装备，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准备得也太齐全了吧？”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有备无患。”我递给她一根登山杖，“这个能省不少力气。”
她接过去，学着我的样子在手里比划了一下，然后俏皮地对我敬了个礼：“遵命，方队长！”
一路上，我们聊着天。话题轻松而随意，我偶尔转头看她，她总能察觉到我的目光，然后回我一个甜甜的微笑。
云栖山并不算高，但山路蜿蜒，植被茂密。我们沿着石阶一路向上，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刚开始，商心慈还兴致勃勃地跑在我前面，像只快乐的蝴蝶，不时指着路边的野花或者奇形怪状的石头让我看。
“方源哥哥，你看那棵树，长得好奇怪！”
“方源哥哥，这里有条小溪，水好清啊！”
我跟在她身后，耐心地回应着她的每一个发现，用手机帮她拍下那些她认为有趣的东西。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我喜欢看她笑，喜欢听她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爬到半山腰，我们找了个观景平台休息。我从包里拿出水和一盒切好的水果递给她。她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还是你准备得周到。”她含糊不清地说，“又甜又解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擦了擦嘴，然后把一块哈密瓜递到我嘴边：“你也吃。”
我没有犹豫，张口吃了。水果的甜味在口中化开，一直甜到了心里。我们并肩坐着，眺望远处的城市。在山间，那些高楼大厦都变得渺小，像积木一样。
“方源哥哥，”她突然轻声开口，“你以前……经常一个人来爬山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并摇了摇头：“啊……第一次。”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那你开心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很久没有人问过我了。开心吗？我过去的人生，更多的是为了生存，为了填饱肚子（因为没遇见商心慈之前太落魄了）。开心这种情绪，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关心。我诚实地回答：“以前觉得不重要。但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低下头，小声说：“我也是。”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向山顶进发。后半段的路程明显比前半段要陡峭一些，有些地方甚至是未经修葺的土路，上面布满了碎石和树根。
“小心点，跟紧我。”我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提醒她。
“知道啦。”她应着，小心翼翼地踩着我走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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