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心慈暗自窃喜:“小样,我就不信你能憋得住不释放。”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像具行尸走肉般飘进厨房。商心慈正在灶台前忙碌,锅里炖着可疑的黑色液体,她哼着歌往里面扔了把看起来像恐龙指甲的药材。
“醒啦?”她转身,手里举着汤勺,“今天的是...”
我夺门而逃的速度堪比当年军训百米冲刺。身后传来商心慈的喊声:“方源哥哥!你的虎鞭酒忘带了!”
我狂奔出两百米才停下,肺叶火烧般灼痛。奇怪的是,往常这种剧烈奔跑后我早该喘得像破风箱,现在却只是微微气促——商心慈那锅毒汤居然真有点功效?
路过一家牛肉面馆,牛肉面馆里的香气传来,心想总能吃点正常的了。我正要推门,墙角一团蜷缩的影子突然动了动。梧桐叶间隙漏下的阳光在那人身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她抬头时,一张苍白的小脸从发丝间露出来。
“谢涵沫?!”
我手里的保温杯“咣当”砸在地上,虎鞭酒从杯口汩汩流出,在水泥地上洇出暗红色污渍。那个本该离我而去的女孩,此刻正抱着膝盖坐在面馆门口,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我...我不叫谢涵沫。”女孩受惊般往后缩了缩,声音细得像只奶猫,“我叫夏琳...”
我蹲下身,这才发现她比沫儿瘦得多,下巴尖得能戳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但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边缘有圈浅褐纹路,和沫儿简直一模一样。
“饿了吧?”我听见自己声音软得不像话,“请你吃面。”
夏琳的睫毛颤了颤,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她犹豫着把手递给我时,腕骨凸出得吓人,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我握住的仿佛不是人手,而是一把裹着皮的枯枝。
面馆的吊扇吱呀转动,将牛肉汤的香气搅得满屋都是。夏琳坐在我对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褪色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肘关节处打着歪歪扭扭的补丁——针脚让我想起母亲生前给我缝校服的样子。
“两碗牛肉面。”我对老板说道,并特意嘱咐,“她那碗多加肉。”
夏琳突然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把发梢染成半透明的棕金色,耳廓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下头,手指揪着校服下摆的线头。
面上来时,夏琳的碗里堆着小山般的牛肉片,油花在汤面绽开金色涟漪。她盯着面碗看了三秒,突然掉下滴眼泪,在汤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怎么哭了?”我递纸巾给她。
“没...没事。”她慌忙用袖子抹脸,袖口布料被泪水浸出深色痕迹,“就是...好久没吃过肉了...”
她捧起碗喝汤时,我看见她手腕内侧有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疤痕还很新,粉红色的嫩肉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眼,令我喉咙突然发紧。
夏琳吃面的样子像只饿极的小兽。她几乎不咀嚼,面条吸溜着往喉咙里送,烫得直哈气也不停下。第一碗见底只要了四分钟,连葱花都没剩下。我默默把自己没动过的那碗推过去,她又三下五除二消灭干净,最后把碗捧起来喝汤时,喉管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还要吗?”我问。
夏琳摇摇头,突然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立刻捂住嘴。她嘴角还沾着片香菜叶,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再来碗大的吧。”我对老板说,“打包。”
等面的间隙,夏琳从兜里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小心翼翼把桌上的餐巾纸叠好收进去。我瞥见袋子里还装着半块干硬的馒头,和几包快餐店顺来的番茄酱。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十七。”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父母呢?”
夏琳的手指突然绞紧校服下摆:“爸爸工伤走了...妈妈改嫁了...”她低头盯着自己裂开的指甲,“现在自己住...”
打包面递来时,我趁她不注意,把1000块钱偷偷塞进了打包牛肉面的塑料袋里,上面我还写了串电话号码,让她有啥困难联系我,虽然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打。
“带回去,晚上吃。”我把打包袋递给她。
夏琳接过袋子时,突然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角度刚好九十度。
“哦对了,我叫方源,有啥困难跟我说。”
“谢谢你…方源哥哥。”她声音带着哭腔,“你是我爸爸妈妈离婚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鼻子一酸。这话沫儿也说过,在我们确定关系那晚,她蜷在我怀里说我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夏琳转身时,又突然回过头,“方源哥哥,我不会忘记你的!”(临走时又向我鞠了一躬)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掏出来看,是商心慈发来的消息:「汤要凉了哦~」,后面跟着个柴犬歪头的表情包。再抬头时,夏琳已经走远,瘦小的身影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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