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哥,我没事,我这还算好的呢。”
九娘依偎于怀,无精打采,脸色煞白,唇无血色,显得黑眼圈更加明显。
“你都瘦脱相了,我半天吸不出一滴奶来,这叫还算好的?肯定是因为那个小兔崽子,可恶啊,跟老子抢奶喝。”
孙山匪说着就做起身之势:“我这就去找二当家告状。”
九娘一把拉住他,转移话题道:“没事没事,孙哥,刀哥他没熬住吗?跟我说说呗。”
孙山匪点了点头,重新躺下,脸色略有后怕。
“唉,可惨了,死的时候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好的,都烂了,屋里啊恶臭无比!”
...
两日后,花窑院内墙角,一处浅凹洼地,存着昨夜下的雨水,成一处小泥坑。
小吉祥光着身子,从泥坑里爬出来,一身泥不溜秋。
他抬起一只小胖手,平于眉间,另一手叉着腰,四下张望着,在考虑接下来去哪冒险。
一晃眼,他从墙檐里,寻到到一只胆小虫,蹲在地上小心戳弄着它。
就是这种小虫儿,曾装死骗了他。
戳弄着胆小虫,以报欺骗之仇,结果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笑声带动下身两颗小小的鸡蛋,颤颤悠悠地摆晃着。
四娘晾晒完衣裳,耷拉着眼睛,比九娘更无神采。
正要回房,发现不远处那一团蹲在地上不知在捣鼓什么的小泥球,瞬间来了精神,提气大喊道:“大姐,他又去玩泥巴了!这回换人给他洗身子!”
大宝姐走出房间,便瞧见小泥人吉祥,一手抓着胆小虫,一手握着毛儿虫,正步颠地朝自己走来。
“饿...大娘,吉祥饿。”
看着渐近的两条虫,大宝姐汗毛齐立,扭头朝一个房间,急声促喊:“六娘,喂奶!!”
砰的一声,紧忙带上房门,将小吉祥拒之门外。
小吉祥见房门被关,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思考哪个是六娘的房间。
思考片刻,迈着小步伐,朝六娘房间走去。
大宝姐侧身躲在屋内窗口,窥视着小吉祥手中那一蠕一动的毛儿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脸的嫌弃与厌恶:“为什么虫子这么恶心。”
抱怨之后,她来到梳妆台,拿起妆粉,拍于脸颊...
突然!
“大姐,他又给我奶珠咬肿了!”
听到六娘的一声大喝,惊得她一哆嗦,导致手中妆粉不稳,狠狠拍在额头,弄花了妆。
大宝姐磨牙凿齿,脸色不是很好,深吸一口气,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要找二当家,说我们花窑十一个婆娘照顾不了一个婴儿,请二当家三思?”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啊,二当家得怎么看我们花窑,不行,不能找二当家,可是...”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呵斥与女子的哀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前去查看,其他窑娘也陆续来到院外。
只见两个山匪驱赶着一个哭咽抹泪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怀抱一婴,身侧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拉着女人的衣角,恶狠狠地盯着山匪。
“大宝姐,这三人交给你了。”
其中一名山匪,将年轻女人推向大宝姐。
大宝姐笑脸迎上,道:“好咧,让二当家放心吧。”
其余看热闹的窑娘,没有说话,打量着年轻女人,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十一娘身后,探出小吉祥半个小脑袋。
他转动着一双大眼睛,然后迅速跑进院中。
两名押运的山匪,交接完毕,便按着原路返回。
“啪!”
“啪!”
他们只觉后脑被什么东西砸了,用手一摸,触感黏糊糊。
一看,竟是泥巴。
不对,还有一股恶臭。
于是闻了闻:“呕~”
粑粑!
这恶心一幕,众窑娘的目光,齐刷刷聚到小吉祥身上。
只见他一手是泥巴,一手是臭气哄哄的粑粑。
两手揉搓着,渐渐搓出一个泥粑球。
十一娘脸色一慌,也不嫌脏,立马抱起小吉祥跑回院中。
大宝姐也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借着二当家的势,顶住两名山匪。
众窑娘垂头叹气,仿佛对小吉祥的举动,并不惊奇了。
而那名新来的年轻女人,则是一脸错愕。
身旁的五六岁小女孩,捂着嘴咯咯笑着。
院内,十一娘对着洗盆中乱扑打的小吉祥,严肃教道:“以后再这样,十一娘就真生气了!老实点!”
她认真搓洗着小吉祥,又严厉训斥道:“那东西是屎,很脏的,记住没!”
小吉祥安静下来,点了点头:“十一娘...不气。”
可刚安静下来,对着十一娘拍出水花,浇得身上半湿。
“小吉祥!你!”
只见十一娘也挥出水花,溅向小吉祥。
小吉祥被撒得咯咯直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两人对着彼此,扑打水花,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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