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精进,待人温润有礼,深得雍正之心,常被唤至乾清宫考问经史,或侍立御座旁见习政务,其地位日益稳固。
那对玉雪可爱的龙凤胎——五阿哥弘昕与大格格乌希哈,更是活泼康健,聪慧伶俐,成了雍正案牍劳形后难得的慰藉。
膝下二子一女,俱是芝兰玉树,这份天赐的福泽与后继有人的笃定,是任何初入宫闱的新人拍马难及的。
凤印在她掌中,六宫权柄收束于指端。
内务府经她一番铁腕整肃,如今如臂使指。
母族瓜尔佳氏声势煊赫,长兄松甘贵为世袭罔替的二等公,圣眷正浓,在朝堂上举足轻重。
至于黄白之物,她名下“凝香阁”脂粉铺子的分红如活水源源,让她拥有不仰赖内帑的惊人财富。
更兼她灵魂里那份来自异世的记忆与前尘的洞悉,甄嬛的隐忍、安陵容的阴鸷、沈眉庄的端方……她们的底色、可能的手段乃至命运的轨迹,都在她心中纤毫毕现。
这份未卜先知般的明澈,让她得以在风波未起时,便已悄然织就了密密的罗网。
她深知甄嬛这类“才女”借以兴风作浪的关键何在。
太医院很快接到了一道盖着皇后凤印的严令:
“即日起,凡为后宫主位请脉,须两位太医共诊,共议方药。自诊脉、开方、抓药、煎煮,全程须有药童、医女及记录官在场,详录存档,以备稽核。敢有私相授受、擅改方剂、隐匿病情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这道谕令,如同铁锁落下,彻底封死了妃嫔勾结太医、假孕邀宠或暗下毒手的所有门路。
甄嬛想用“病弱西子”或“秘制良方”来博取怜惜?
断了念想!
御花园春光初绽,百花争艳。
甄嬛孤注一掷,身着精心备下的薄纱春衫,立于姹紫嫣红之中。
袖中暗藏的香饵悄然抖落。
然而,未等那被异香引诱的蝶群聚拢,雍正的御辇已至。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几只被香气扰得略显狂躁的蝴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了然的弧度。
他甚至未置一词,只对身侧的苏培盛略一颔首。
御辇毫不停顿,碾过落花,扬长而去。
当夜,甄嬛便因“御前失仪,行止轻浮”被罚抄《女诫》百遍。
那苦心孤诣的“蝶恋花”之景,成了六宫暗地里传扬的笑柄。
雍正对馨妤只道:“这般伎俩,也敢在朕面前卖弄?”
最后一丝恩宠的微光,彻底熄灭。
而翊坤宫的金碧辉煌,也掩不住华妃年世兰的憋闷。
顶着“华妃”的尊号,享受着家族余荫带来的浮华,她却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的猛禽。
她想拉拢新人,对安陵容小心翼翼的讨好嗤之以鼻,对沈眉庄那不动声色的疏远恨得银牙暗咬,对已然失势的甄嬛更是极尽刻薄打压之能事。
可她的每一次发难,都被馨妤用皇后那无懈可击的权柄与宫规,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她想克扣沈眉庄的份例?
内务府的总管太监立刻躬着身,捧出皇后朱笔核准的份例单子,恭敬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想在晨省时给甄嬛难堪?
馨妤只需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或一句看似公允却一锤定音的话,便让她如鲠在喉,发作不得。
雍正的信任,早已如铁索般系在馨妤一人身上。
年羹尧在西北的煊赫,在雍正登基后持续的分化、制衡与无声的削剪下,早已是昨日黄花。
年世兰的骄纵跋扈,失去了那最强大的依仗,如同被拔去了尖喙利爪,只能在翊坤宫的方寸之地,对着心腹的颂芝、周宁海发泄着徒劳的怒火,摔碎几件流光溢彩的玻璃盏,换来的不过是内务府一张按价扣除份例银子的冰冷单子。
再看,景仁宫的偏殿里,月色冷得像结了霜。
甄嬛倚着冰凉的窗棂,铜镜映出一张失尽血色的脸。
炭盆里的火半死不活,丝丝寒气从脚底往上钻。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窗纸,望向坤宁宫方向那片暖融融的光晕,她眼底凝结的怨毒与绝望,浓得化不开。
君恩已绝,前程似枯井,难道这漫长余生,就要在这方寸囚笼里,一点一点熬干?
而坤宁宫的暖阁,却是另一个天地。
地龙烧得暖意熏人,清雅的兰香在暖融的空气里浮沉。
雍正卸下了朝堂上的冷硬,斜倚在暖榻上,一卷书握在手中,目光却有些散漫。
馨妤坐在灯下,指尖银针穿梭,偶尔抬眸,眼底是温软的笑意。
十六岁的弘曦端坐书案后,正为十岁的弟弟弘昕和妹妹乌希哈讲解着《论语》,少年清朗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定的条理。
龙凤胎依偎在兄长身畔,乌希哈托着腮,听得专注,弘昕的小手则好奇地拨弄着书案上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地球仪。
雍正的目光落在长子身上,听着他清晰明了的讲解,眼底的欣慰与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放下书卷,手臂一揽,便将馨妤温软的身子拥入怀中,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怀中人的温度,膝下儿女的细语,将这深宫所有的阴谋倾轧、失意怨怼都隔绝在外,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暖墙。
暖阁内,烛影摇红,帝后相依,稚子承欢,是这深宫九重里最令人仰望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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