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姐儿没说话,小脑袋在林玉漱颈窝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下巴,目光却黏在黎尔身上,不再移开。
孩童的心如同纯净的露珠,映照出的往往是直觉的信任。
那个会给她干净石子的高大身影,在幼小的认知里,开始悄然与“爹爹”这个温暖的字眼重合。
“黎尔,”林玉漱抱着荷姐儿起身,看向她的“丈夫”,
“我们需要一辆车,能遮阳挡雨,要牢固,适合长途跋涉。材料就用……”
她的目光扫过那匹老骡和旁边散落的破车残骸,“这些,加上你空间纽里合适的零件。”
“是。”黎尔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走向那堆破败的木头和铁件。
动作快而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先是探手在老骡的筋骨上按了按,又飞快地丈量了一下散落车板的尺寸和还算结实的木料。
接着,他转身走向山洞一侧的枯林。
林玉漱只听到几声干脆的“咔嚓”脆响,树杈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片刻后,黎尔便拖着几根笔直、坚韧、粗细正好的新鲜树干走了回来。
放下树干,他又回到破车旁。双手抓住断裂扭曲的车辕,手臂肌肉在粗布衣衫下骤然绷紧如铁。
只听“嘎嘣”、“嘎吱”几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些朽烂变形的地方竟被他硬生生掰直、捋顺!
空间里的工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闪着寒光的钢锯、沉甸甸的斧头、几卷异常结实的灰绳、几块轻薄却坚硬的硬板。
这些来自异世的造物在他指间驯服得如同臂使。
锯木的“嗤嗤”声、斧头敲击榫头的“笃笃”声、绳索绷紧的“嘣嘣”声,在寂静的山坳里交织起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
黎尔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每一斧劈落都在木料上留下完美的斜面,每一根木榫的结合都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一体。
断裂的旧车轴被拆下,换上了空间里取出的、闪着暗哑金属光泽、更粗壮也更坚固的替代品,用特制的巨大铁钉死死铆住。
原本的平板被拓宽、用新木条密密加固,两侧竖起了低矮的护栏。
黎尔将那几块轻薄硬板巧妙地弯折、拼接,牢牢固定在车板前半截上方,形成了一个虽小巧却足够荫蔽母女二人的弧形车棚顶,上面还额外铺了一层厚实的防水油布。
最后,他变戏法似的拿出厚实的软垫和耐磨的粗帆布,在车板中央铺出了一个瞧着就舒坦的座位,甚至用裁下的边角料做了两个小小的、鼓囊囊的靠垫。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堪堪半个时辰。
当黎尔将最后一道结实的灰绳在车辕与骡子之间狠狠勒紧、打上死结时,一辆虽然粗陋、却异常扎实的带棚板车,便静立在眼前。
它默然停在那里,散发着新木的清香和金属的冷冽,与这荒山野岭格格不入,却又透着股沉甸甸的可靠劲儿。
“娘,车车!”荷姐儿早被这叮叮当当的热闹吸引,此刻兴奋地指着新车,在林玉漱怀里扭成了麻花。
“嗯,爹爹做的车车。”林玉漱抱着女儿走上前,轻轻将她放进车棚下那个软乎乎的座位里。
荷姐儿伸出小手摸摸打磨光滑的木栏,又好奇地按了按那鼓囊囊的靠垫,小脸上漾开新奇和满足。
林玉漱也坐了进去,尺寸刚好,不挤不空。
车棚洒下的阴影瞬间隔绝了渐渐毒辣的阳光,带来一片难得的阴凉。
“走吧。”她对站到车辕旁、握紧缰绳的黎尔说道。
黎尔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轻抖缰绳。
老骡子似乎也觉出这新车轻省,打了个响鼻,温顺地迈开步子。
板车的木轮吱呀呀地碾过干裂的土地,发出沉稳而单调的声响,载着她们,稳稳地驶离了这处临时的落脚点,一头撞进北方更加苍茫的荒野。
车轮滚滚,卷起干燥呛人的黄尘。
日头一日烈过一日,大地如同烧透的砖窑,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
视野所及,尽是枯槁的死寂。
偶尔能看到路边被啃得只剩惨白骨架的牲口,或是蜷在稀薄树影下、干瘪得像晒干虾米的零星难民,麻木的眼睛里空无一物,无声地烙刻着这场赤地千里的酷刑。
头顶这方小小的阴凉,成了母女俩移动的庇护所。
黎尔沉默地驱着车,脊背挺得笔直。
他精准地控着骡步,灵巧地绕开路上深陷的车辙和硌脚的石块,竭力让车身颠簸得轻些。
每逢陡坡,他便利落地下车,一手稳牢车辕,一手抵住车板,脚下生根般辅助骡子发力。
林玉漱每日都会小心地给荷姐儿和自己喂几口稀释的灵泉水,涓滴滋养着她们久经亏虚的身体。
几天过去,变化悄然爬上眉梢眼角。
荷姐儿脸上那层蜡似的黄气褪尽了,小脸蛋透出健康的粉晕,原本稀疏枯黄的头发也渐渐有了柔亮的光泽,摸上去不再像枯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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