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硬木被切削成型,边缘打磨光滑,一些暗色的金属小件被巧妙地嵌进关键受力点,顶替了朽坏的部分。
黎尔把那卷厚实的桐油布展开,蒙在重新搭好的车厢骨架上,用特制的防水铆钉和压条死死固定住。
一个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私密性大增的车厢,飞快地在板车上成型。
荷姐儿蹲在旁边,小手托着腮帮子,看得入了迷。
她看见黎尔不用锤子,只用那“亮晶晶的小棍子”(微型电钻)在木头上一碰,就发出“滋滋”的轻响,然后一根同样亮晶晶的钉子(合金铆钉)就牢牢钉了进去,又快又稳。
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指数:“一根,两根……爹爹好厉害!用了……用了好多亮晶晶的钉子!”
黎尔忙着,偶尔停一下,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小段柔软藤条或坚韧的草茎。
他那双能轻易掰断硬木的手,这时却异常灵巧地翻动几下,一只活灵活现的草编蚱蜢或小鸟就出现在掌心。
他默不作声地递给眼巴巴看着的荷姐儿。
荷姐儿接过,立刻小小地欢呼一声,刚才的木头人立马被比下去了。
她举着草编的小动物,在黎尔身边跑来跑去,小脸上全是纯粹的开心和崇拜。
林玉漱在一旁默默整理买来的衣物和干粮,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片因前路艰险而绷紧的地方,悄悄软和了些。
不到两个时辰,一辆改头换面的带棚骡车就停在了客栈后院。
深棕色的桐油布车棚绷得紧紧的,车厢不大,但够母女俩坐卧,两边还开了小小的透气窗。
车辕和骡子的连接处也加固过,确保跑长途不会散架,这辆车,成了她们移动的家。
当晚,林玉漱又仔细点了一遍明面上的东西:够用的灵泉水、备用的药、应急干粮、那把野战刀、绳索、火种……确认一样没少。
她搂着荷姐儿,在客栈简陋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边刚透出一点蟹壳青,云间客栈的后院就有了动静。
黎尔悄无声息地套好骡车,检查了每一处绳索和连接。
林玉漱抱着还迷糊着的荷姐儿钻进车厢,用毡子把她裹住,车厢里铺着一层的干草和黎尔用多余布料缝的软垫,虽然简陋,倒还算舒服。
“走。”林玉漱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
黎尔一抖缰绳,老骡子温顺地迈开步子,新改装的骡车驶出客栈后院,碾过云城寂静的、铺着薄霜的街道,穿过洞开的城门,一头扎进北方那片愈发显得空旷荒凉的野地里。
车轮,稳稳地朝着黑石峪的方向滚去。
越往北行,景象越是荒芜。
连绵的丘陵呈现出毫无生气的铁灰色,裸露的岩石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枯死的灌木虬结如鬼爪,在炽热的风中呜咽嘶鸣。
道路早已不成形,只是车辙压出的坑洼土沟。
风卷着沙砾尘土,如同细密的鞭子,抽打在桐油布车棚上,发出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单调压抑。
车厢内,林玉漱将荷姐儿搂在怀里。
她闭着眼,精神力却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蔓延出车厢,覆盖着周围数十米的范围,风中的异动,远处崖壁滚落的碎石,地下虫豸的微响……都清晰地映照在她的感知里。
她心中与夭夭不断确认着路线和距离。
“宿主,离黑石峪还有十五里,预计一个时辰后到观察点。”夭夭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林玉漱睁开眼,目光穿过车厢前部特意留出的小小观察口,落在黎尔挺直的背影上。
他如同钉在车辕上的一块石头,任凭车身颠簸摇晃,身躯稳如泰山,手中缰绳始终稳稳控制着骡子,让车子尽可能平稳前行。
“再快些。”林玉漱低声道。时间紧迫。
黎尔没有回头,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沉,老骡子似乎明白了,步伐明显加快了几分,粗重的喘息在风中散开。
终于,当天色近午,日头被厚云遮蔽,光线晦暗时,骡车驶入了一片地形更为复杂的丘陵区。
巨大的、泛着不祥黑灰色的岩石如同巨兽獠牙,犬牙交错。
道路变得极其狭窄,蜿蜒在陡峭山壁之间。
“到了。”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右前方,那个背风的垭口,就是观察点。”
黎尔精准地将骡车驱入一处被几块巨大黑石半包围的天然凹陷。
这里位置极佳,既能俯瞰下方那条如同被巨斧劈开的、狭窄险恶的峡谷——黑石峪,本身又足够隐蔽,被嶙峋怪石和枯死藤蔓遮蔽。
骡车停稳。
林玉漱抱着荷姐儿轻轻下车。
凛冽的山风立刻穿透衣物,带来刺骨寒意。
她将女儿裹得更紧,走到一块视野开阔的巨岩后,蹲下身。
黎尔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立在她侧后方,目光如鹰隼,瞬间锁定了下方峡谷的每一个细节。
峡谷幽深,两侧是近乎垂直的、泛着铁锈般暗红的峭壁,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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