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理智、矜持、贵妇的仪态,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她猛地挣脱了搀扶的嬷嬷,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骡车!
脚步踉跄,几次险些跌倒,却不管不顾!
“祖母!娘——!”周铭佑看到最亲的两个人,所有的坚强伪装彻底崩溃,他哭着从车辕上跳下,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敞开的、象征着家的巨大门扉!
小小的身影与踉跄扑来的母亲在侯府洞开的正门门槛处猛地撞在一起!
苏清婉用尽全身力气,将失而复得的儿子死死搂进怀里!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孩子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周铭佑的头发和脖颈,口中发出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佑哥儿……我的佑儿……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周铭佑也紧紧回抱着母亲,小脸埋在母亲馨香的怀抱里,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一路的恐惧、委屈和无助尽数宣泄出来:“娘……娘……佑儿好怕……佑儿好想娘……想祖母……”
老夫人也在仆妇的搀扶下快步赶到,她伸出布满皱纹却依旧有力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孙儿脏污的头发和瘦削的脸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佛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我的佑哥儿……终于回家了……”
她布满泪水的目光扫过孙子身上那件靛青粗布的棉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
巨大的侯府正门前,上演着一幕失散亲人劫后重逢、喜极而泣的悲喜剧。
仆妇丫鬟们跪了一地,个个喜极而泣,口中念着“老天开眼”、“祖宗保佑”。
那辆承载着周铭佑归来的简陋骡车,静静地停在一边,被这巨大的悲喜洪流彻底淹没,显得如此突兀又格格不入。
林玉漱抱着荷姐儿,静静坐在车厢内,透过掀开的门帘一角,看着外面那感人至深又充满了权贵之家特有排场的重逢场面。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古井深潭。
荷姐儿被外面巨大的哭声吓到,小身子缩在娘亲怀里,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害怕,小声问:“娘……哥哥的娘亲……为什么哭那么大声?哥哥不是回家了吗?”
“嗯,回家了,高兴的。”林玉漱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声音柔和。
良久,门前的痛哭声才渐渐转为压抑的抽泣。
苏清婉依旧紧紧搂着儿子,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老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强自镇定下来,这才将目光投向那辆停在一边、显得异常寒酸的骡车,以及车旁那个沉默如山、气息沉凝的靛青色身影,还有车厢内隐约可见的抱着孩子的妇人。
“佑哥儿,”老夫人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快告诉祖母,是……是哪位恩人救了你?护送你回来的?”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黎尔和林玉漱,带着审视和探究。
能将她的宝贝孙儿从黑石峪那样的绝境中救出,并一路平安护送到京城,绝非等闲之辈!
周铭佑这才如梦初醒!他猛地从母亲怀里抬起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急切地指向骡车:
“祖母!娘!是黎叔和林婶!是黎叔在黑石峪从坏人手里救了我!是林婶一路照顾我,给我吃的喝的,还……还帮我找药治伤!没有黎叔和林婶,佑儿……佑儿早就……”
他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感激和后怕。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骡车上。
苏清婉更是拉着儿子,踉跄着就要向骡车行礼:“恩人!请受……”
“夫人不可!”林玉漱适时地抱着荷姐儿从车厢内出来,声音平静而清晰。
她抱着荷姐儿,动作利落地下了车。
她依旧裹着头巾,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面对侯府两位最尊贵的女主人,姿态不卑不亢,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民妇礼,
“民妇林玉漱,见过老夫人、世子夫人。举手之劳,不敢当夫人大礼。”
黎尔也沉默地站在林玉漱身侧,微微抱拳行礼,动作简洁有力,眼神沉静无波,并未因眼前煊赫的权势而有丝毫动容。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对气质迥异的“夫妇”。
妇人衣着朴素,裹着头巾看不清全貌,但举止沉稳,眼神清澈沉静,面对侯府威仪不见丝毫慌乱。
那男子更是气息沉凝如山,身形挺拔如枪,沉默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绝非普通乡野村夫!
她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亲自上前虚扶了一下林玉漱:
“林娘子快请起!你们救了我孙儿,便是救了我镇北侯府满门!此等大恩,我周家没齿难忘!”
她的目光扫过简陋的骡车和黎尔林玉漱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语气更加诚挚,
“恩人一路辛苦!快请入府!府中已备下薄酒,定要好好款待恩人,以表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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