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掀开了捧盒上覆盖的锦缎。
霎时间,一片珠光宝气几乎晃花了人眼!
捧盒内分上下两层。
上层铺着明黄色软绸,上面整齐摆放着:一对通体莹润、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镯;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凤穿牡丹步摇;一支点翠镶南珠的华盛;几支赤金嵌各色宝石的簪钗;还有一串颗粒浑圆、光泽柔润的极品东珠项链!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足以让寻常富户倾家荡产!
下层则码放着一叠崭新的、盖着“通汇钱庄”大印的银票,看厚度,至少万两之巨!
银票旁边,是几卷颜色鲜亮、一看便是贡品级别的妆花缎、云锦、软烟罗等名贵衣料!
而在这些令人窒息的财富旁边,静静地躺着两份更加引人注目的契书——一份是京城内城一处三进大宅的地契房契!
另一份,则是京郊一处附带百亩良田的庄子地契!
这哪里是“薄礼”?
这分明是一座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之山!
是镇北侯府权势与富贵的冰山一角!
捧着捧盒的嬷嬷腰板挺得更直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矜傲。
周铭佑也仰着小脸,期待地看着林玉漱和黎尔,仿佛献上最珍贵的宝物。
林玉漱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捧盒内流光溢彩的珍宝和厚重的契书,眼神深处没有丝毫波澜。
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一眼,只是在那叠银票和京郊庄子的地契上略作停留。
她轻轻挣脱了苏清婉的手,后退半步,再次郑重地屈膝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醒:
“世子夫人厚爱,民妇惶恐。救小公子,实乃机缘巧合,不敢居功。夫人拳拳心意,民妇心领。然此等厚赐,过于贵重,民妇一家出身乡野,实不敢受,亦受之有愧。万望夫人收回。”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贪婪。
苏清婉愣住了,脸上的感激和期待瞬间化为错愕。
她身后的管事嬷嬷捧着捧盒的手也僵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镇北侯府送出的谢礼,竟有人能如此干脆地拒绝?
还是如此价值连城的重礼?
“林娘子……”苏清婉急切地开口,还想再劝,
“这只是我侯府一点心意,报答恩情万分之一都不到!那三进的宅子就在朱雀大街附近,比这里宽敞舒适得多!那庄子出产也好,足够……”
“夫人,”林玉漱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苏清婉,语气温和却带着磐石般的坚持,
“这柳枝儿胡同的小院,虽简陋,却是民妇一家凭自己之力置办下的第一个家。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觉心安。住惯了乡野,猛然搬入深宅大院,反而不自在。至于那些珍宝,”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捧盒上层,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看透世情的淡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民妇一家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实在消受不起,也守不住这等福分。还请夫人体谅。”
她的话语,字字清晰,句句在理。
既表达了对现有小家的珍视,又点明了接受重礼可能带来的祸患。
那份清醒和通透,让苏清婉满腔的感激和劝说之词,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林玉漱平静而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她身边沉默如山、眼神沉静的黎尔,以及林玉漱怀中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粉雕玉琢、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荷姐儿……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敬佩?是惋惜?还是……一丝隐隐的惭愧?
周铭佑的小脸垮了下来,眼中满是失落。
他看看捧盒里那些亮晶晶的宝贝,又看看林玉漱温和却不容转圜的脸,小嘴扁了扁,却没再出声。
苏清婉沉默了。
她并非不通世故的深闺妇人,林玉漱的话,如同一盆冰水,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如此重礼送出,对这对只想安身立命的夫妇而言,是福是祸?
侯府能护他们一时,能护他们一世周全吗?
若因此引来宵小觊觎,岂非恩将仇报?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错愕和急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尊重和感念。
她再次看向林玉漱,目光真诚无比:“林娘子……清婉明白了。是清婉思虑不周,险些……险些好心办了坏事。”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挚,
“恩人高义,清婉钦佩至极!既如此,这京郊的庄子地契,请恩人务必收下!那庄子偏僻清静,只有几户老实本分的庄户打理,出产些瓜果菜蔬米粮,权当是给荷姐儿添些新鲜吃食,也省了恩人日常采买的辛苦。若再推辞,清婉……清婉实在无地自容了。”
她说着,眼圈又有些泛红,目光恳切地看着林玉漱,又看看懵懂的荷姐儿。
林玉漱看着苏清婉眼中那份真挚的恳求,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
京郊的庄子,产出稳定,位置清静,确实是一份实用且不易招摇的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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