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绣楼“锦云轩”和书肆“墨韵斋”的牌匾,透着新漆的光泽,已稳稳当当地挂了些时日。
锦云轩开张那日,阵仗不算大,却足够别致。林玉漱没有大宴宾客,只让绣娘们将精心绣制的第一批小件——帕子、香囊、扇套、笔袋,一一陈列在铺面里。
那些别出心裁的花样子,经由陈、孙两位老师傅的妙手和年轻绣娘们日益精进的针法,化为一件件灵气逼人的绣品。
雪竹的清冷孤绝,榴开百子的饱满热烈,猫儿扑蝶的灵动意趣……瞬间便抓住了往来女眷的目光。
尤其是那方《雪竹图》帕子,被一位路过、颇有眼力的官家夫人一眼相中,爱不释手,当即以不菲的价格买下,还连声赞叹绣工与画意皆非凡品。
这无形中为锦云轩打响了头一炮。
墨韵斋则显得清幽许多。
周掌柜穿着浆洗干净的青衫,一丝不苟地整理着书架,虽未门庭若市,但每日也总有几个穿着儒衫的生员或是喜好风雅的客人流连其间。
周掌柜慢条斯理地介绍,那股子老学究的认真劲儿,倒意外地赢得了些许信任,林玉漱并不急于求成,书肆本就是个细水长流的营生。
日子似乎被这两间铺子和云雾村传来的、关于学堂日渐步入正轨的好消息填满。
林铁栓在郑夫子的教导下,显露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和难得的专注,家信中字迹也一日日端正起来。
小英更是如鱼得水,稚嫩的童声背诵《三字经》的片段被林父在信中笨拙地描摹出来,仿佛能穿透纸面,回荡在林玉漱耳边。
林玉漱将每一封沾着泥土气息的家书都细细收好,每当夜深人静,看着熟睡的荷姐儿,再想想父母舒展的眉头,心中便觉安稳踏实。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很快便被来自北方的惊雷撕破。
腊月初,一个阴沉的下午,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锦云轩的窗棂。
林玉漱正在内间查看一批新到的上好丝线,手指捻过柔滑冰凉的丝缕,心中盘算着开春后绣制几幅大件的屏风。
石头脚步匆匆地掀帘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
“夫人,”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寒气,“侯府那边……世子夫人派人递了信儿来。”
林玉漱捻着丝线的手指一顿,心头莫名地一跳,她放下丝线,示意石头到僻静处:“何事?”
“北边……出大事了。”石头的声音更低了,
“说是北夷几个大部落不知怎地突然联手,集结了数万骑兵,绕过了边军几处哨卡,趁着风雪突袭了漠城外围的几处屯堡!守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漠城?!”林玉漱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漠城!
那是大乾北境最重要的门户之一,一旦失守,北夷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中原腹地!
而镇北侯,正是北境边军的统帅!黎尔所在的卫戍营,作为精锐之一,必然……
“侯爷已经奉旨一定要击退北夷,也调集了周边能调集的兵马,火速驰援漠城!”石头接着说。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石头见她脸色瞬间惨白,身形微晃,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林玉漱猛地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悸压了下去。
“我没事。”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只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侯府……可还有别的消息?关于……军中将领的?”
石头摇摇头:“世子夫人只派人传了这个急信,说让夫人……心里有个准备。还说侯府会尽力打探前方军情,若有确切消息,定会及时告知夫人。”
“知道了。”林玉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余一片深沉的、带着忧虑的平静,“铺子里的事,你让陈师傅多看着些。我先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林玉漱靠在车厢壁上,车窗外,京城的街道依旧熙攘,叫卖声、车轮声、人语声交织,一片太平景象。
然而这喧嚣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丝毫传不进她的耳朵里。
她的心,她的思绪,早已飞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片朔风凛冽、杀机四伏的漠北边关上。
这次大乾应该会平安无事的,镇北侯定能退敌,而以黎尔的本事应该能立下功勋
回到小院,荷姐儿正坐在暖炕上,跟着新请来的一位温和的女夫子启蒙。
小丫头学得认真,奶声奶气地念着:“人……口……手……” 看到娘亲回来,立刻扬起笑脸,伸出小胳膊:“娘亲抱!”
林玉漱走过去将女儿柔软温暖的小身子抱进怀里,脸颊贴着她细软的头发,感受着她身上散发的依赖和亲近。
“荷姐儿今天学了什么?”她的声音放得极柔。
“学了人!”荷姐儿献宝似的指着炕桌上摊开的描红本上那个歪歪扭扭的“人”字,大眼睛亮晶晶的,“嬷嬷说,爹爹也是人!好多好多人!”
“人”字……林玉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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