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陈哲及时扶住。
魏友泉的脸色在刹那间惨白如鬼魅!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急性心肌炎…他听说过这种来势汹汹、足以在短时间内夺走孩童生命的恶魔!
“救他!”魏友泉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顾一切的、近乎偏执的疯狂,“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不惜一切代价!我要他活!听到没有?!他必须活下来!”他的声音嘶哑而恐怖,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父亲最深沉的恐惧。
医生被他眼中的疯狂和气势所慑,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但ECMO有风险,需要家属签字!”
“我签!”魏友泉几乎是抢过同意书,看也不看上面的条款,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潦草地、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力道几乎要戳破纸背!
签完字,他猛地抬头,再次死死盯住医生:“联系心脏中心主任!联系全法最顶尖的儿科心脏专家!立刻!马上!所有费用我来承担!我要专家组十分钟内到位!”他对着身后早已吓呆的助理咆哮。
助理如梦初醒,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疯狂打电话。
医生拿着签好字的同意书,复杂地看了眼前这个失控的男人一眼,迅速转身返回了抢救室。
门再次关上。
走廊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仪器隐约的嗡鸣和三人粗重不一的喘息。
魏友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双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死死揪住,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无力感和巨大痛苦的、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的脆弱。
苏晚被陈哲扶着,呆呆地看着那个从未如此失态、如此…像个人的魏友泉。看着他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肩膀,听着他压抑不住的哽咽,她心中那堵充满了恨意和恐惧的高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raw的父爱冲击,骤然撼动了一下。
恨意依旧存在,恐惧并未消失。
但在此刻,共同面对孩子生死未卜的绝境前,某种更原始的东西,似乎短暂地压过了一切。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这一次,出来的是一位年纪稍长、气质沉稳的医生,身后跟着几位神色匆匆、显然是刚刚赶到的专家模样的人。
“魏先生?苏女士?”年长医生的目光在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扫过,语气沉稳了许多,“ECMO已经上机,孩子暂时稳住了。但情况依然非常危险,接下来的24小时是关键。我们已经组织了最好的团队,会尽全力。”
暂时稳住…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让几乎凝固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魏友泉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而踉跄了一下,助理连忙扶住他。
“谢谢…谢谢…”他声音嘶哑,反复说着这两个他几乎从未对下级说过的词,目光急切地试图看向抢救室里面,“我能…我能看看他吗?”
“现在还在稳定期,不方便探视。稳定下来后会转入PICU(儿童重症监护室),到时候会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医生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请家属保持冷静,相信我们。”
医生说完,对魏友泉带来的专家团队点了点头,几人低声交流着再次进入抢救室。
走廊里再次剩下他们三人。
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极致的恐慌暂时退潮,留下的是精疲力尽的虚脱和一种无声的、沉重的等待。
魏友泉靠在墙上,不再看苏晚和陈哲,目光失焦地望着抢救室的门,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助理低声在他耳边汇报着专家团队的情况和后续安排,他心不在焉地听着。
苏晚也瘫软在椅子上,陈哲默默递给她一瓶水。她接过,手指依旧冰凉。
恨意和隔阂依然像一条冰冷的河流横亘在他们之间。
但在此刻,在这条生死与共的战壕里,那条河似乎…暂时停止了汹涌的奔流。
一种诡异的、紧绷的、无声的守望,在这冰冷的医院走廊里弥漫开来。
他们不再争吵,不再对峙。
只是共同守着那扇门,守着里面那个微弱的小生命。
各自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吞噬,也各自在心底,经历着无声的海啸与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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