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商业新闻、财经报道瞬间弹出。并购、上市、谈判、峰会…每一个词都冰冷而遥远,勾勒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叱咤风云的商业帝王形象。照片里的他,总是西装革履,眼神锐利冰冷,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这与医院走廊里那个恐慌无助、笨拙沉默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一条条地翻下去,心情复杂。直到她看到一篇很久以前的、不起眼的财经人物侧写。里面简短地提到他早年留学时曾主修过古典哲学,却因家族压力被迫弃文从商。文章甚至配了一张极其模糊的、他年轻时在图书馆角落看书的旧照,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如今的轮廓,却带着一丝未曾被完全磨灭的、属于年轻人的沉静与…忧郁?
苏晚的手指顿住了。
古典哲学?
弃文从商?
她难以想象,那个冷酷、强势、一切以效率和利益为准绳的男人,竟然还有过这样的过去。这像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让她窥见了他那冰冷外壳之下,或许曾经存在过的、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就在这时,陈哲轻轻敲了敲门,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晚晚,喝点牛奶再睡。”
苏晚慌忙关掉了手机浏览器屏幕,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拍。
“谢谢。”她接过牛奶,热气氤氲了视线。
“他…还在医院守着?”陈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苏晚点了点头,小口喝着牛奶,没有说话。
陈哲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不放心他…但这几天,他确实…像是变了个人。”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复杂的感慨,“或许…孩子生病,对任何父母的冲击都是巨大的吧。”
苏晚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感受着那股暖流滑入胃里,却没有说话。变的又何止是魏友泉?她心中那座名为恨意和恐惧的冰山,不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松动了吗?
她不再仅仅将他看作一个冷酷的施害者和威胁。她开始看到一个会恐慌的父亲,一个疲惫的男人,一个或许…也有着自己无法言说的枷锁和无奈的灵魂。
这种认知,无关原谅,更无关爱意。它更像是一种…褪色。恨意的颜色不再那么浓烈刺目,恐惧的形状不再那么狰狞可怖。它们依旧存在,却仿佛被一层更复杂、更模糊的雾气所笼罩。
第二天清晨,苏早早回到医院。走廊里,魏友泉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靠墙站着,眼底的血丝更重了些,显然一夜未眠。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与她短暂相接。
没有言语。他只是极轻微地、几不可察地颔首示意,仿佛在交接一项无声的、至关重要的使命。
苏晚也点了点头,走到观察窗前。
沉默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的沉默,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少了一些尖锐的对抗,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一种基于共同守护的、脆弱而诡异的默契。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走廊高窗,投下几缕微弱的光斑。护士出来说,念安自主呼吸的时间又延长了一些,反应也比之前稍微多了一点。
希望的光芒又亮了一分。
魏友泉听完,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弛了一丝。他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医院花园里刚刚冒出新绿的树木,久久没有说话。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却难掩疲惫的轮廓。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西装外套的肩胛骨位置,有一道不太起眼的、细微的褶皱。那是长时间靠墙站立留下的痕迹。
一个如此注重仪表、一丝不苟的男人…
她的心口,像是又被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恨意的冰墙依旧高耸。
但在那冰墙的基底,在那无人可见的深处,似乎真的有极细微的暖流,开始悄然涌动,无声地侵蚀着坚冰。
爱意依然遥远得像天边的星辰。
但某种坚冰般的东西,的确正在缓慢地、无声地…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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