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友泉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巴黎鳞次栉比的屋顶。城市的繁华在他脚下铺陈,却入不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公园里苏晚那些尖锐的话语,初时如烈火烹油,烧得他理智几乎断裂。但极致的愤怒过后,是超乎寻常的冷静。他魏友泉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尤其是在意识到某些东西可能彻底失控之后。
他复盘了所有细节:苏晚的愤怒、她的窘迫、林薇的挑衅、陈哲的保护姿态…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她话语里那份急于撇清的、过度激烈的情绪。真正的漠然,是无视,而非如此激烈的辩白。她那句“追求我喜欢我”更像是一根扎在她自己心里的刺,急于拔出来示众,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让他痛,但也让他奇异地看到了一丝…转机?如果她全然无意,根本不会有如此剧烈的情绪反应。她害怕的,或许不只是他的纠缠,更是她自己内心可能产生的、对于他和他所代表的世界的那一丝动摇。
强取豪夺,显然已经失败,并且适得其反。他需要换一种策略。一种更高级、更耐心、也更残忍的策略——尊重她的“拒绝”,彻底退出她的视野,让她充分体验“失去”的滋味,同时,让她看清谁才是真正能与她灵魂共鸣、能支撑她飞翔的人。
他按下了内线电话:“之前让你筛选的,巴黎范围内最具独立精神、学术声誉良好的中小型艺术空间,名单和评估报告给我。”
“另外,”他补充道,语气平淡无波,“以基金会名义与格伦伯格接洽,表达我们对支持独立艺术家的兴趣,可以提供一个无附加条件的赞助额度,由基金会全权操作,我们不具名,不干预任何艺术决策。唯一的要求是,他们近期重点关注的方向,最好与新锐女性艺术家相关。”
他不需要她知道是他做的。他只需要把最好的、最“干净”的机会,送到她面前。让她凭借自己的才华抓住它,然后…在她事业攀升的路上,在她可能遇到下一个“林薇”或更复杂的商业陷阱时,在她发现陈哲的温吞无法解决真正尖刻的问题时…她会想起谁?
他会成为她身后无形的支撑,一座沉默的靠山。直到某一天,她或许会主动回过头,发现他一直都在,以一种她所能接受的、甚至渴望的方式。
而另一边,苏晚的生活似乎正朝着她“理应”期望的方向发展。
她接受了格伦伯格基金会的邀约,开始全力投入独立展览的筹备。陈哲为她感到高兴,并一如既往地提供支持。他会帮她整理资料,提出一些流程上的建议,比如:“晚晚,这个宣传文案的语气是不是太锐利了?温和一点可能更容易被大众接受。”或者:“开幕式的嘉宾名单,要不要再斟酌一下?那位评论家以毒舌着称,我怕他会让你难堪。”
苏晚起初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但次数多了,一种隐约的烦躁开始滋生。她想要的不是被磨去棱角的“安全”,而是真诚的、哪怕带有争议的碰撞。陈哲的保护罩,开始让她感到有些…窒息。他很好,但他的世界似乎总是在试图将她的世界也打磨得圆润光滑。
生活细节上,差异也愈发明显。
苏晚为创作常常废寝忘食,画室凌乱不堪,有时一顿饭就是随便一个三明治解决。陈哲来看她,总会带着精心准备的营养餐食,并温柔地责备她不爱惜身体,然后耐心地帮她收拾画室。苏晚感激,却也有压力,仿佛自己这种“潦草”的生活状态是一种需要被纠正的错误。
一次,陈哲兴致勃勃地计划了一场周末短途旅行,去卢瓦尔河谷的古堡。“放松一下,对你和念安都好,行程我都安排好了,很轻松。”他微笑着说。
苏晚却看着即将到来的展览deadline,面露难色:“陈哲,对不起,我最近真的抽不出时间,画稿进度有点赶…”
陈哲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理解的笑容:“没关系,工作重要。那等你忙完再说。”
可苏晚能感觉到那笑容下的失望。她感到愧疚,却也无法勉强自己。她逐渐发现,陈哲的“好”有时是一种无形的约束,他的体贴需要她用“顺从”来配合。而她内心那头被魏友泉无意中唤醒的、对更广阔天空的渴望,却越来越难以安于这种细水长流的平稳。
展览筹备期间,苏晚果然遇到了麻烦。一家本地媒体原本答应做专访,却临时变卦,语气含糊地暗示“另有安排”。苏晚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无从下手调查。
焦头烂额之际,她几乎是无意识地,点开了与那个署名为“W”的空白短信对话框。上一次联系,还是他强硬地通知她医院安排。
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信息。她以什么身份求助?她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帮忙?他已经划清界限了。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这个采访机会时,那家媒体却主动重新联系了她,态度客气甚至带点歉意,表示之前是沟通误会,专访将如期进行,并且版面会比最初承诺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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